作者：九鱼亭

1948年10月16日，60军军长曾泽生派了两位副师长和我军谈判，双方基本达成了协议，接着，曾泽生就开始动员下属，做起义的最后准备。

【资料图】

长春起义是辽沈战役的重要一环，60军在长春被我军围困数月之久，既无粮草也无救援，所以，60军唯一的出路就是投诚起义。

曾泽生率先赶到暂编21师师部，将营以上的军官召集起来，对大家道：“如今，空投一断，守下去就得饿死，我们突围等于自投罗网，兄弟们饿了半年，体力不支，今天我来和大家商议死中求生的办法，请诸位发表意见。”

经过片刻的寂静，有的人说听军长的命令，有的人说突围，也有的说死守，可就是没有人说起义。曾泽生一时语塞，作为一军之长，虽说早已做好了起义准备，亲信白肇学师长、陇耀师长也早就同意起义，可此时如果没有人提起义，他可不好开这个口。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一团团长李树民站了起来：“要想活，我们只有学潘朔端师长！”

潘朔端原本是60军184师师长，在1946年海城起义的时候就已经起义，换言之，李树民的话，就是建议投诚。

听到李树民的话，曾泽生松了一口气，马上表态：“这是唯一的活路，我赞成！”

军官们这才明白了军长的意思，于是纷纷响应，拥护起义。在国军旧军队中，军官是占主导地位的，而士兵都是按照军官的命令做事，更何况60军都是云南子弟，所以，曾泽生对暂编21师放心了。

随后，曾泽生奔赴白肇学的182师，将刚才的那一出再度演了一遍，结果不言自明。曾泽生做工作的高明之处，就是避开反对蒋的统治问题，而是将现实和出路便在军官们眼前。

不论蒋氏有多坏，他们都已经为蒋军效力多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但这在生死面前，就算不上什么了，况且蒋氏对他们滇军真的很差，60军被蒋军嫡系欺压的现状，也根本不用曾泽生提，上至军师长，下至普通士兵都深有体会。

在曾泽生的循循诱导下，暂编21师、182师的军官全部拥护起义，此后，各个团长、营长将精神传达到每个士兵，60军起义事宜已经箭在弦上，就差临门一脚了。

上述事宜都在曾泽生的意料之中，可接下来的事就有风险了。60军下辖3个师，182师和暂编21师自不用说，可暂编52师并不听曾泽生的指挥，暂编52师是杜聿明派来监视60军的，而且不是滇军系统。

换言之，曾泽生率军起义，暂编52师师长李嵩必定不会赞成，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扣押逼其就犯。

与此同时，曾泽生让放心不下的还有3个人，军部副官处处长张维鹏、军政工处处长姜弼武、军政工处副处长张弟东。

在我军那边，政工干部主要从事是的思想政治工作，而在国军这里，政工官员负责的是间谍、审讯、暗杀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60军的政工官员不仅双手沾满了我军战士的鲜血，而且还有蒋军系统的烙印，这三人都曾是60军的政工官员，而且他们不仅和兵团部直接联系，而且和暂编52师师长李嵩、新7军军长关系不错。新7军是蒋军嫡系部队，和60军一同驻守长春。

我军在和曾泽生联络的时候，提出过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他扣押60军的特务和政工官员，对此，曾泽生并没有完全照做。

张维鹏、姜弼武、张弟东虽说并非滇军的嫡系，但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曾泽生提拔的，如果直接将他们扣押，对曾泽生而言，多少有些不仗义。

在起义之前，曾泽生已经试探过3人，他问三人的问题，就是60军的下一步该怎么走。姜弼武职位最高，他给出的答案是和新7军一起突围，如果突围无果，那就死守待援。

张维鹏曾经受到曾泽生的恩遇，所以他的答案是听从军长的命令，张弟东虽然也没有说要起义，但他在态度上，还是偏向于听从军长。

为何这三人明知道只有投诚一条路，为何都不选呢？因为他们杀了太多人，和我军结下了血海深仇，这也是我军要求扣押政工官员的原因之一。

平心而论，曾泽生是希望3人能跟随他一同起义的，但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他不得不多加提防。

最终，为难的曾泽生找来白肇学师长和陇耀师长，正所谓3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经过商议之后，3人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不仅能测试3人的忠诚度，还能一箭双雕。

这个办法，就是让这3个人，去扣押暂编52师师长李嵩。在执行的过程中，曾泽生必定要留有后手，如果3人真的扣押了李嵩，那么他们就被逼上了曾泽生的“贼船”，而如果他们不就犯，曾泽生就只能将他们一同扣押交给我军处置。

在动员暂编21师、182师之后，曾泽生马上给暂编52师师长李嵩打电话：“今晚11点，你带3个团长到我这里开作战会议，要准时到达。”

李嵩不论心里如何不服气，但他在名义上还是直属60军，曾泽生还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他不敢不来。另外，曾泽生让李嵩带上3个团长，目的是逼迫这4人一同就范。

不同于我军的民主，蒋军序列等级森严，而且时常是拉帮结伙，换言之，只要搞定了军官，下面的士兵就不会出大问题。

当天晚间11点，李嵩带人准时达到60军军部，等待他的则是姜弼武、张维鹏、张弟东三人，这三人接到曾泽生的任务后，很快明白了一切，在分析利弊之后，三人被迫和曾泽生一同反水，所以，不多时，曾泽生接到行动成功的消息。

11点30分，张维鹏向曾泽生复命：“李嵩师长、3位团长均被扣押。”与此同时，在曾泽生的胁迫下，暂编52师副师长接受了随军起义的命令，并表示坚决服从军长指挥。

事实上，曾泽生要求3人扣押李嵩师长，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给3人一条生路，不论怎么说，他们参加了起义，扣押了李嵩，这就是立功表现，曾泽生就可以以此在我军面前美言一翻，保住3人的性命。

最终，一切都如曾泽生所料，60军长春起义成功，3个师完整撤出长春，他不仅保住了自己，也保住了60军兄弟的性命。长春起义之所以能够成功，曾泽生将军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