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厕所里的蟑螂，知道秘密太多，也难免要被一脚踩死。海大富也不知道在慈宁宫蹲了多少次墙角，估计连太后放的屁都很门儿清。韦小宝是跟着海大富混的，既然海大富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那么韦小宝岂不也是一只该死的蟑螂？

踩死海大富后，假太后毛东珠就想再立即除掉韦小宝，只不过因为当初激战海大富用力过猛，闪了老腰，这才好几次都没能如愿杀掉韦小宝。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她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一向很能干的瑞栋，并且一再叮嘱，见了面别废话，直接弄死！

瑞栋接到这个奇怪的任务，简直是一脸懵。想问问为什么，又终于不敢问。尽管他刚刚出差回来，也早就探知，这个韦小宝正是康熙面前最得宠的小太监。要是把这个小太监给弄消失了，皇上面前不好交待呀！但是，听太后的口气，这事没有回转余地，必须立即坚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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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栋心里是有些拧巴的，夹在太后与皇帝之间，左右为难，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需要且顾眼前，因为太后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杀掉韦小宝，对于铁掌无敌的瑞栋来说，还是小菜一碟。假太后毛东珠也是这么想的，下达任务后，她就躺在床上，等着看韦小宝的狗头被送过来。

结果是万万没有想到，韦小宝运气爆棚，一下子就拿捏住了瑞栋的“痒痒肉”，他搬出皇帝来吓唬瑞栋。瑞栋慌到不行，一时陷入严重犹豫。趁着这个机会，韦小宝钻进了一个大水缸里。等瑞栋把他提溜出来，却被一口盐汽水喷到了脸上，还没来得及发飙，又被这小子用从鳌拜府上搜刮来的匕首一刀给扎心上了。

瑞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领盒饭了？结果就是这么残酷。看起来，瑞栋这个酱油实在是太过窝囊。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不过，死在韦小宝手上，恐怕只是他所有窝囊的冰山之一角。

我们知道，瑞栋的正式身份，是大内侍卫副总管。按理说，他应该听命于皇帝，为何瑞栋却是替太后办事呢？他又有哪些背后不如意呢？从鹿鼎记原著小说中，我们不妨去扒一扒，看看瑞栋不堪回首的整个冰山！

一

在鹿鼎记中，大内侍卫绝对是一群奇葩。教建宁公主玩蒙汗药的就是他们。用茅十八的话来说，撒石灰粉就是下三滥。那玩蒙汗药的就更是下三滥了。正是这群下三滥负责皇宫的安保工作，当然了，工作做的狗屁不是，三天两头闹刺客。

也许，唯一值得夸耀的，是这群侍卫曾经乱刀砍死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拳无敌归辛树。这还是有特殊情况的。如果不是那个傻儿子太累赘，归辛树未必会给他们送人头。以归辛树之神勇，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在皇宫里杀个七进七出，把侍卫们的脸打得啪啪响！

尽管不称职，但是家里的关系都是很硬的，因此在皇宫闹刺客后，这群侍卫往往会得到皇帝的宽恕，不止一次地既往不咎。

瑞栋就是这个奇葩团体中的一员，但是他有些不一样，他是个不合群的另类。瑞栋能做大内侍卫副总管，当然也是有很硬的关系的。只不过，这关系似乎还不那么硬，因此这个“副”字始终拿不掉，让人有些蛋疼！

在鳌拜专权的时候，瑞栋就是副总管。当康熙干翻鳌拜之后，瑞栋是不是该晋级了？并没有，突然冒出一个多隆出来，是康熙的铁杆儿亲信，因此多隆直接就是大内侍卫总管。瑞栋真是想碰头，这千年老二当的！

一般的侍卫，尽管做不了小队长，但是每天喝酒赌牌，在皇宫里偷瞄漂亮妞，活得也是很滋润快活。瑞栋不一样，他是有上进心的，要进步而不得，心里自然很是苦闷。

更有一点，多隆是一个出名的大老粗，业务能力跟他瑞栋比简直差太多。但是，自己却要在这么一个人的手下继续做小弟。让有能力的人去给没能力的人打下手，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如果瑞栋不那么耿直，学会像多隆那样，去巴结一下御前红人，估计他也能很快进步。只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似乎是不屑于这么做。

二把手想要做出点儿成绩，那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像他这样一个不合群的二把手。因为一把手本就可以轻轻松松就给你来个截胡，有功劳是我的，有黑锅就甩给你！

瑞栋绝对不甘于做这么一个千年老二，他这才有了自己的打算。这也应该是他跟假太后一拍即合的根本原因。曲线前进是一个好思路，但是其风险就是容易看不清方向。瑞栋最终的吃亏也是在这里了。

二

瑞栋想要进步，其最大困境就是很难做出成绩。这倒不是他个人能力不行，是环境太不理想。怎么办？那就要换个环境！

前面我们也说了，大内侍卫都是关系很硬的人，全是皇家关系户，自然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让他们坐办公室喝茶看报是没有问题的，要是让他们出去风吹日晒雨淋，肯定是要跳脚的。

瑞栋剑走偏锋，选择了外出公干。韦小宝进宫那么久了，早就听说过瑞栋这号人物，却一直没有见过面。这就是因为瑞栋经常在外边飘着。

一般来说，皇帝有什么事，都是交给多隆干了，当然轮不到你瑞栋。事实上，瑞栋的外出公干，也不是多隆给安排的，而是他从太后那里揽的活。

在瑞栋看来，这不是挣外快，也是正经地为皇家效力。而且，干出成绩来，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他瑞栋一个人干出来的。一把手就是想截胡，也插不进来手。

当时假太后毛东珠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像神龙岛派来的邓炳春、胖柳燕，毛东珠早就烦死了，她需要一个听命于自己的得力干将。也不知道是谁先勾搭的谁，总之，毛东珠和瑞栋是一拍即合。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太后一定许诺给瑞栋升职加薪，瑞栋也表示自己会好好干活。于是，瑞栋就成了太后的人，整天在外面公干。

以瑞栋的聪明，当然不会忽略皇宫里皇权与后权之间的微妙关系。用好了，升职坐火箭。用不好，翻船喝凉水！

当时，太后与皇帝的关系很好，这也是瑞栋甘于冒险的原因。但是，太后的活可不是那么好干，瑞栋在外面马不停蹄地奔波，却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拉车的毛驴，永远吃不到眼前的胡萝卜。

这时候，瑞栋一定有所动摇，但是他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抱着一线希望，继续马不停蹄。太后让瑞栋去杀韦小宝，瑞栋这才意识到，原来太后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

这就很危险了。 在皇宫里混，要是站错了队，那简直不敢想象。眼瞅着康熙小皇帝越来越雄姿英发，瑞栋能不慌吗？什么最悲催？是梦醒了无路可走！瑞栋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自己要悲催了。

三

相比来说，韦小宝才是活得通透。他在皇宫里，就只认准了康熙。海大富他不攀附，假太后他也不感冒。康熙让收拾鳌拜，他就闷头照做。

如果瑞栋有这样的觉悟，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坚定不动摇，也是能够等到机会的。在斗鳌拜的时候，他只要伸一把手，估计他就能做大总管，也就没有多隆什么事了。

方向比努力更重要！瑞栋就是没有搞好方向，在他选择为太后效劳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悲剧不可避免。因为，太后是假冒的。在这个假太后眼里，瑞栋不过是工具人，在他没有利用价值后，跟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蟑螂也没有什么分别，所以难免也是要被踩上一脚的。

《鹿鼎记》已经不再那么武侠，尽管也有打打杀杀，但是更多的还是人情世故。像瑞栋这样能力强、肯上进，不愿同流合污的人，只能处处碰壁，最后更是死在如鱼得水的韦小宝手上，不免让人有些唏嘘。当江湖充斥着韦小宝，有些人似乎只能退出江湖。海瑞自身够硬，张居正却不愿意用他，到底是谁的错呢？

【金庸武侠·第087期】

文/燕市屠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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