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42年(明嘉靖二十一年)的一日深夜,对于时年36岁的嘉靖皇帝来说无疑是个决定生死的夜晚。这一夜发生了一起妃嫔和宫女们意图杀死嘉靖皇帝的事件,史称“壬寅宫变”。区区妃嫔和宫女本应仰仗皇帝鼻息而活,何以痛下死手?而嘉靖皇帝又是如何大难不死,逃出生天?
(一)嘉靖皇帝:受害人,其实亦是加害者
这一切,事件的中心人物——嘉靖皇帝难辞其咎。《明宫词》中记述:“世宗性卞,待宫人多不测,宫人惧。”《李朝中宗实录》也有记载:“若有微过,(世宗)辄加箠楚,因此殒命者多至二百人。”虽说以上皆不是正史所载,但是捕风捉影也可窥探出嘉靖皇帝本人性格乖张暴戾,喜怒无常,常因小事责罚下人,甚至有宫人因此一命呜呼。
(资料图)
宫闱之内,宫人们作为勤勤恳恳“打工人”,本就忌惮于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威,但没想到一朝入宫门,连性命都难以保全。嘉靖帝这种强者对弱者的绝对剥削和肆意玩弄,使其“受害人”的身份一下子转变为封建统治王权的“加害者”,更令事件中妃嫔宫女们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决意杀死皇帝的行为增添了些许合理性和正当性。
(二)功亏一篑: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此次行动并非是临时起意的激情杀人,而据《明世宗实录》所载“时诸婢为谋已久",可见更是一次蓄意已久的谋杀。但是就如同世界上所有失败的刺杀行动一样,即使计划再万全无虞,但是真正实施的“人”出现难以挽回的差错,无一例外都会将事件引向功亏一篑的结局。当时,曹端妃宠冠后冠,其三年时间先后诞下两位公主的风头一时无两,但无以复加的专宠为嘉靖皇帝和曹端妃都埋下了祸根。
嘉靖二十一年的十月二十一日晚上,嘉靖皇帝留宿曹端妃宫中之事正好就被壬寅宫变的行事宫女知晓。有了天赐的时机和明确的地点,在失宠宁嫔王氏和宫女杨金英的筹谋下,十数个宫女于凌晨端妃侍寝完毕退下、嘉靖皇帝独自一人熟睡之际潜入了嘉靖帝休息的宫室,意图用绳索直接勒死皇帝。
行事之初,众宫女一拥而上、分工明确,捂嘴蒙脸、按腿掐脖,一气呵成。
命运的“绳索”已然套在了嘉靖的脖子上。但就是成也绳索、败也绳结。
因为“一号猪队友”宫女杨金英将绳结打成死扣无法活动,导致她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嘉靖还没咽气。情急之下,几个宫女拔下自己的钗簪,朝着皇帝身上便是一顿乱刺。此时,“二号猪队友”宫女张金莲眼见谋杀不成,临阵倒戈直奔方皇后的居所自首。于是,方皇后第一时间赶来救驾,并当场逮捕了所涉的十六名宫女以及端妃曹氏、宁嫔王氏。
壬寅宫变,最终在“猪队友“的一系列神仙操作下以失败告终。
(三)迎来终局:“小人物”,也能改变大历史
对于筹谋实施谋杀的当事人来说,行动失败意味着个人的灭顶之灾,主谋宁嫔王氏、疑似背锅的端妃曹氏以及参与其中的十六名宫女不日绑赴市曹,处以凌迟极刑,锉尸枭首,示众尽法。方皇后似乎成了背后的大赢家。
一方面皇帝感念其救驾之恩,一方面一招借刀杀人除掉了宠妃巩固自身后位。但是好景不长,五年后皇后寝宫失火,嘉靖皇帝却拒绝救援,导致方皇后葬身火海,一命呜呼。更重要的是,壬寅宫变也是嘉靖皇帝及其朝政重要的转折点。
事件之后,嘉靖皇帝非但没有反省自身暴虐无常、横施淫威的过错,反而认为自己大难不死是崇信道教的缘故,从而更加狂热地痴迷奉道事玄,后来出现的采宫女经血炼丹以及在宫中大肆举行斋醮活动等诸多事情也就不足为奇。经此重大变故,嘉靖皇帝开启了长达24年离宫修道、妄顾国事的的怠政时期,不得不说“爷孙同心”,万历皇帝28年怠政有过之而无不及。
同时,皇帝的无所作为也给了奸臣严嵩、严世蕃专权乱政的可乘之机,大明朝政贿赂成风,吏治腐败加剧,社会矛盾和危机日益深重,自此嘉靖中兴之势一去不复返。
再次回看这段宫廷秘史,虽然所涉细节众说纷纭,但是我们透过历史迷雾,不难感受到当一个人有性命之虞时所爆发出来的强大而无畏的求生欲望,即使夺取当朝天子的性命又何妨?也许她们也不曾想到,一次出于自救的行动竟能引发历史的“惊涛骇浪”,穿越千年依然为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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