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刘勃勃死里逃生逃了出来后,先投奔薛干部的首领太悉伏混口饭吃,而太悉伏有点惧怕拓跋珪,也不敢收留刘勃勃,便把他转手送给了姚兴。姚兴的宠臣破多罗没弈干对刘勃勃很有好感,甚至还把女儿许配给他,在姚兴面前没少给刘勃勃美言。
(资料图)
姚兴此时也是求贤若渴,出榜广招天下英雄,他对刘勃勃也很欣赏,便封他为骁骑将军,加奉车都尉,还允许他参加军政会议议事。姚兴对刘勃勃非常器重,可以说是恩宠有加,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后秦的那些元老重臣,这也引起了后秦元老派的强烈不满。
后来连姚兴的弟弟济南公姚邕都看不下去了,找到姚兴劝谏道:“陛下,这刘勃勃生性残暴不仁,反复无常,狡诈多变,这家伙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陛下为何如此恩宠于他,臣弟想不通。”
姚兴说这刘勃勃有济世之才,如今我正招贤纳士,勃勃如能为我所用,与其共平天下,有何不可呢?
打定了主意的姚兴封刘勃勃为安远将军、阳川侯,命他协助没弈干镇守高平,甚至还打算把居住在义城、朔方的匈奴族人以及刘卫辰的残部共三万人调拨给刘勃勃指挥,此举遭到姚邕的激烈反对。
姚兴问他为何断定刘勃勃就一定不可靠呢?
姚邕指出刘勃勃为人对上傲慢无礼,对下残忍暴虐,这种人如果对他过于恩宠,他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姚兴虽然很赏识刘勃勃,但也不傻,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姚兴一琢磨,觉得弟弟的话也有些道理,便留个心眼,只给刘勃勃调拨了两万人,封他为持节、安北将军、五原公,镇守朔方。
这是拓跋珪出兵前的背景,刘勃勃在朔方多待一天就多威胁拓跋珪一天,这是拓跋珪不能容忍的,毕竟他手里有五千条铁弗部的人命,刘勃勃和他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这场决战不可避免,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
于是拓跋珪发动了总攻,没弈干战败逃回长安,随同他逃走的还有刘勃勃。
拓跋珪深入朔方腹地,把一个人惹火了,那就是姚兴。这拓跋珪公然挑衅大秦,真以为我姚兴是吃素的吗?打狗尚且看主人,刘勃勃现在是我的五原公,安北将军,你这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撸袖子打人,是不是太狂了!
姚兴本来就对关东的土地垂涎已久,早就把北魏列入头号对手,可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这次拓跋珪主动挑起战事,正中姚兴下怀,于是姚兴拍板决定讨伐北魏。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朝会上群臣竟集体反对和北魏开战,大伙儿都认为胜算不大,不愿意和北魏翻脸,这令姚兴很是恼火。
为了缓和与后秦的关系,天兴三年(400年)拓跋珪派北部大人贺狄干前往长安求婚,并献上良马千匹。
此时拓跋珪已经册封慕容宝的女儿慕容氏为皇后了,这又派人去后秦求婚,这就让姚兴很不高兴了,怎么我大秦公主只配给你当小妾吗?
姚兴很生气,一怒之下扣押了贺狄干,断然拒绝了拓跋珪的求婚。一想到白白搭进去的几千匹良马,拓跋珪就痛心疾首:姓姚的,你不讲武德,你这是逼我出手呀。
姚兴拒婚也不仅仅因为小妾这事儿,背后真正原因是两国积怨由来已久。本来关系已经很僵了,现在你又来求婚,还想让我大秦公主做你的小妾,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玩呢你!
姚兴拒婚,消息传回平城,拓跋珪心里也清楚两国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事不宜迟,马上下令全军动员。
拓跋珪说干就干,不但亲自检阅军队,还在并州境内征集粮草运往平阳乾壁(今山西浮山县境内)囤积,为开战做准备。
拓跋珪的动静瞒不过姚兴,前线的眼线很快就把情报送回了长安。姚兴一看拓跋珪这是想玩一把大的,好吧,那我就陪你玩一局。
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再不开战就对不起观众了,接下来就看谁先出招了。
天兴五年(402年)夏,姚兴命弟弟义阳公姚平率五万大军进犯北魏控制下的平阳(今山西临汾),自己率主力稍后出发,标志着北魏和后秦之间的战争拉开了战幕。
后秦大军来势汹汹,北魏边防仓促应战,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叫乾壁(今山西浮山县东南)的地方。这里是魏军的前沿阵地,秦军若想进攻平阳,必须先拿下乾壁。姚平本以为一个小小的乾壁分分钟就拿下了,可结果却令他震惊,这个小小的乾壁居然阻挡了秦军六十多天!
秦军足足打了两个月,城中守军寡不敌众,加上水源被断,这才被秦军攻破。消息传到平城,拓跋珪不淡定了,决定亲自出马对阵秦军,有探马来报,后秦皇帝姚兴马上也要亲临前线,那我拓跋珪更不能躲在京城里,被人耻笑。
七月,拓跋珪命毗陵王拓跋顺、豫州刺史长孙肥率领六万大军作为前锋出发,自己率主力随后赶到永安(今山西霍州)。
姚平听说拓跋珪亲自来了,便派出一支二百多人的先遣队前去探听消息,结果中了埋伏,被长孙肥击败俘虏。姚平大惊,慌忙下令后退,秦军一退,魏军就马上追。
一直追到一个叫柴壁(今山西临汾西南)的地方,在这里秦军不幸被魏军追上陷入重围,姚平无奈只得退入柴壁城中固守待援。姚兴听说姚平被困于柴壁,急忙率四万多主力前去救援。
柴壁位于汾水(今山西汾河)东岸,当时的汾水上并没有桥梁,如何渡河成了姚兴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而为了围点打援,拓跋珪也做了大量准备工作,首先是死死围困柴壁城中的姚平等人,沿着汾水东岸修筑坚固的栅栏,把柴壁围起来,仿佛监狱一般;
其次,在汾水上架设浮桥,魏军过河到西岸继续修栅栏,让姚兴无法靠近柴壁,甚至无法靠近汾水。
此时,柴壁城中已经断粮了,姚平不得不杀马充饥,苦苦等待姚兴的援军。为了给姚平送粮,姚兴打算先拿下汾水西岸的天渡,再通过浮桥运粮给姚平。
姚兴的企图被魏军谋士李先看破了,李先对拓跋珪说道:“兵法上说,居于高处会被敌人围困;居于低处,会被敌人囚禁,如今这两条姚兴都犯了,我们应该抢在姚兴之前拿下天渡,如此就断了姚兴救援姚平的通道,柴壁当会不战而降。”
拓跋珪听了非常欣赏这个计策,马上派军抢占天渡,在汾水西岸修栅栏,将姚兴和姚平隔离开来。姚兴赶到汾水边,能够清晰地看到对岸柴壁城头的秦军旗帜,甚至都能听到姚平部下的呼喊声,却只能望水兴叹,束手无策,过不去呀。
到了八月,拓跋珪率领三万步骑在一个叫蒙坑(今山西襄汾南)的地方迎战姚兴,此战秦军阵亡一千余人,姚兴被迫后撤四十里。看到姚兴战败,城中的姚平也不敢突围,只得继续苦熬。
吃了败仗的姚兴不敢再和魏军正面硬杠,开始玩旁门左道,派人跑到汾水上游砍伐粗大的柏树投入汾水,顺流之下漂到柴壁,希望用它们撞毁魏军的浮桥,切断两岸的联系。
可结果却令姚兴始料未及,这些柏树确实漂到了柴壁,但都被魏军捞起来劈柴烧火做饭用了。
此时此刻,姚兴的心中有一万匹神马奔腾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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