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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实时:战俘英雄张文荣:第一个跳伞归来的“特务”,炸毁美机回归祖国的传奇经过
2022-08-24 17:37:15 来源: 腾讯网

2000年3月的一天,志愿军老兵张文荣在辽中县老观坨村,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6月1日的一天,某军区派专人前往老观坨村张文荣的家中,带来了一份关于恢复张文荣军籍的书面决定。还有复员军人证明书并复员费。

这份迟到的认定和证明,源于张文荣在抗美援朝中的一段特殊经历,那是使他终生都难忘的战俘生涯,也最终影响了他的一生。


【资料图】

抗美援朝时,张文荣是180师电台一名报务员,在第五次战役中不幸被俘。他想过以死明志。最终,张文荣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始伺机复仇。

“黄埔生”的身份使他进入敌特训练班,张文荣假意投诚,最后一举炸毁敌间谍机,并成功跳伞自救,回到祖国。

这一壮举,曾经引起了一时的轰动。回到祖国后,张文荣又经历了长达7年的波折,最终他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张文荣,1927年出生于辽宁省辽中县老达房乡大树林子村。从童年到青年在无休止的战乱环境下成长。1948年7月,21岁的张文荣从沈阳市第二工科高职学校毕业。

同年八月,张文荣又考入中华民国四川省成都市陆军军官学校,属于第二十三期学员,分配到通信兵科学习。

1949年秋,西南川黔各省解放在即。成都陆军军官学校教育处长李永中和特种兵少将总队长肖平波,带领全体学员3000多人于12月25日在成都起义,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

经过组织安排,张文荣和一些同学分配到西南军政大学川西分校学习。

1950年8月至10月,军政大学学员被临时派出到内江资中段银山镇工地上,参加了两个月的成渝铁路修建工作。

在筑路期间,张文荣树立了为人民服务的光荣感,干起活来勤快出力,曾荣立三等功一次。

10月底,他从军政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0军180师司令部,担任无线电台报话员职务(正排级)。

1950年6月25日,帝国主义者发动了野蛮的侵朝战争。战火燃烧到我国鸭绿江边,激起了全国人民的义愤,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号角,响遍了全国各地。

1950年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1951年3月12日,张文荣和400多名同学被批准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参战。

入朝后,张文荣怀着一颗赤诚的心,为了保卫祖国,誓将最后一滴血洒在祖国边疆上。

4月间,张文荣参加了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的战斗。任务是攻打汉城附近的议政府,经过多次激烈战斗,敌人被打垮了,志愿军们胜利地结束战斗任务。

经过几天的休整,5月中旬,张文荣又参加了五次战役第二阶段的战斗。这次是在中线作战,组成尖刀师,任务是插入敌后,到南朝鲜春川地区。

战斗初期,打得比较顺利,当到达春川后,敌人运用海陆空协同作战的方法,首先切断了我军后方补给线,然后用大兵团将我军重重包围。

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我军克服了重重困难,坚持与敌人进行着顽强的战斗。到了5月29日,终因弹尽粮绝,战斗局部失利。

180师电台被敌机炸毁,电台服务员阳文华和张文荣,在春川群松洞里被美军俘去。

在春川被俘时,他们就遭到敌军的非人道虐待。张文荣先是被敌军打昏,苏醒过后,又让他跪在水田里,两手抱着头,不许乱动,不许东张西望。

张文荣等人先是被押送到大田监狱,后来转釜山监狱,接着又用船押送到巨济岛战俘营第五大队。

在巨济岛战俘营,张文荣被迫脱下志愿军军服,换上了一身红色的短衣, 衣后面都印有战俘的字母。

张文荣穿上这套衣服时,心情格外难过。想不到成为志愿军战士才两个多月,在战斗中没能为人民立功,不幸成了俘虏。作为军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心酸的呢!

再看战俘营森严壁垒,岗哨林立,周围架有电网。在敌人严密地监视下, 要想逃脱这个困境, 比登天还难。实在是,走投无路,有家难奔,有国难回。

战俘营又脏又臭,战俘们睡在潮湿的地面上;吃的是发了霉的饭,每天两餐,每顿只给二、三两,怎能吃得饱,经常饿肚子;不仅如此,还常常喝不到水。

所有的战俘,进营不到一个月,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的身形。有些人经常得了痢疾,多数战俘都感染着各种疾病。

巨济岛战俘营

战俘营对每个被俘人员在思想上控制得更为严格,他们安置了很多警备,进行监视考察。

战俘之间不能互相往来,更不许议论任何问题。发现一点疑点, 就要被调去审讯, 轻则毒打一顿,几天不给饭吃。重则甚至处死。

同张文荣一起被俘的阳文华,是陕西省咸阳市阳县人,与张文荣是同期黄埔军校学生。他被俘后对战俘营的待遇,极为不满,同敌人进行了坚决的斗争。敌人在审讯中用大棒活活把他打死。

与阳文华一起被害的还有180师敌工科英语翻译林学甫。由于对敌人的愤恨不满,他说了一些怀念祖国的话。敌人发现后,把他打死,并威胁说: “谁想回祖国, 就是这样下场。”

张文荣到战俘营六个多月,艰苦难熬的生活,用笔墨难以形容。几个月的时间比他过去的二十几年过得都要慢。痛苦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他。什么时候能摆脱这个困境?看来是遥遥无期的。

正在这绝望中,却出现了一个转机。1951年12月中旬的一天,战俘营里的一名警备人员把张文荣和卜景元、谭广清等人送到一艘军用船上转往釜山。做什么去?到哪里去?都没有讲。

上岸后,他们被引到一个山坡上。上了山坡后, 见到有稀稀拉拉的几座帐篷。他们被领进一座帐篷内, 这时就有人让他们脱去红色囚衣,换上了另外的服装。

晚饭后,天将黑,他们又被车送到釜山飞机场,随之登上军用飞机。起飞后,飞行大约一个多小时降落到一个机场,这时有人告诉他们,这里是日本东京。

为什么把他们弄到这里来? 大家都迷惘难解。走下飞机后,被送到离机场很远的一座楼房里,休息一宿。后来才知道这个地方是东京市涩谷区740号。

第二天早饭后,张文荣等人被带到一个办公室里。室内坐着一个会说中国话的美国人,还有一个叫伊藤正一的日本人。他们办公桌上放着手枪,周围墙上挂有北朝鲜立体地图数张。

进屋不久,对方开口就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机关吗?”张文荣等人回答说:“不知道”。

对方一字一顿地说:“告诉你们这里是情报机关,到这里来,就是让你们搞情报。今天在你们面前摆着两条道路,一条是死路,一条是活路,要想活着就得干。从这里想回去是不可能的。”

接着又说:“干好了是有前途的。金钱、洋房、汽车、美女什么都有”。这一些话解开了张文荣这几天心中的疑团。

张文荣头脑中反复盘算着:死!就这样白白被敌人杀掉?自己才24岁,不愿意把年轻的生命这么放弃,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明白。不能白死,那就是要抓住机会死,也许不死。

一个叫王善的战俘当即表示:“我就是死也不甘违背良心,做对不起中国人的事。”

后来,在情报学校里,张文荣再也没有见到过王善,他就像一阵风从这个地方消失了。

在这里休息两天后,第三天就开始接受训练。训练的内容:有跳伞、兵器识别、情报六项原则、朝鲜语,还有一些其它术科等等。

训练期间,敌人还从各方面进行监视和考察,了解他们在训练中是否抱着诚意,观察他们的学习态度和内心活动。

有人因装病,中途被带走了,去向不得而知;还有人企图逃跑和自杀;有的人甚至患了神经分裂症。

这一切只是促使张文荣下定了决心:复仇

张文秋自从参加受训,一开始就伪装认真学,认真练,不让敌人看出一点破绽。

但是,那些日子对张文荣来说,是巨大的煎熬,夜晚睡不着,他也不敢翻身,怕敌人识破自己的内心活动。

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训练才结束。至此,他们就在汉城待命,准备接受派遣任务。

1952年2月19日凌晨,张文荣、刘承汉、潭广清、卜景元、牟秉生5人,换上中国志愿军军服,登上了一架C-47运输机。在12名敌军押送下,准备空降到北朝鲜去搜集我志愿军的军事情报。

任务下达后,敌人发给张文荣他们每人一支步枪,带有十八发子弹和两颗美式“癞瓜”型手榴弹,还有携带袖珍收发报机、指北针、夜光表等。

登机前敌军对他们又进行了严密的检查。上了飞机,张文荣悄悄挪到了最后一个位置上,做着准备。

这是决定生死荣辱的时刻了!张文荣强压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悄悄摸出一个手榴弹藏在他右手的棉手套里。

他认出坐在飞机驾驶舱里正驾驶位置上的是平时训练他们的教官约翰·卡狄克中尉;那个正在检查跳伞装置的就是教他们跳伞课程的哈里逊上士;其余的机械师、领航员及无线电通讯人员则未见过。

19日凌晨2:20分,当飞机飞到北朝鲜谷山郡西北五哩处,哈里逊做着手势命令他们站起来检查自己的降落伞背带和拉扣。机舱门口的红灯闪亮了,大家立即走向机舱口排好队。

当舱门顶上的绿灯闪亮时,舱门打开了。张文荣前面的四位志愿军陆续开始跳伞了,哈里逊挥着手,命令张文荣跳伞。

张文荣用左手扣住手榴弹的铁环,使劲把手榴弹扔在了机舱深处,以保证手榴弹不会被敌军轻易抓住再扔出舱门。然后迅速地从舱门下跳。

手榴弹冒着白烟,在机舱深处的座椅下滴溜溜地打着转。

机舱里的敌军一下子被吓呆了。当他们反应过来死命怪叫着,立刻拔出枪向张文荣连续开枪射击。那个不仅是穿着志愿军军服而的确真是志愿军的中国人已离开飞机很远了……哪里射得着。

这时只听飞机响声已不正常,很快地在空中出现一团大火。在敌军绝望的嚎叫声中,敌机带着烈火浓烟,一个倒裁葱摔了下去……。

全机12名敌军,有的被炸死、摔死,只有哈里逊跳伞后被生擒。

此时,志愿军地面防空部队也在密切监视着这架敌机。拂晓前,部队刚刚从前线返回谷山驻地,正待隐蔽车辆,防空枪响了。

志愿军看到一架C-47运输机未开机翼灯,慢悠悠飞临上空。大家都警惕地监视着它,预感是否要空投什么。地面也未发射任何高炮或高射机枪,只有这架飞机在单飞。

当飞机盘旋到第二圈时,从机上弹出一、二、三、四个球团,迅即撑开,原来是降落伞,大家齐喊抓特务。这时,第五个伞也弹出飞机。紧接着飞机爆炸起火,随后又从飞机前部弹出一个伞。

飞机一坠落,大家迅即包围上去,警卫部队也搜捕过来。张文荣五名跳伞者相继落地,就被一片“不许动,举起手来”的喊声镇住,一一抓捕缴械。

邱云海,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0军教导大队汽车连的志愿军。他回忆说:

“我认识这个叫张文荣的军人。他和我一起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政大学川西分校三大队当学员,后又一同北上沧州的。他无疑是抗美援朝的战友。怎么会当上特务呢?

通过审查得知,张文荣被俘后一直心系祖国,渴望归队。正好这一次绝好的机会,在临空跳伞的关键时刻,他临危不惧,用随身携带的手榴弹炸毁敌机,安全回归祖国的怀抱。”

最后那个在飞机爆炸时才被迫跳伞的哈利逊,很快被志愿军活捉。

哈里逊供说:“我飞临谷山上空,志愿军5名战俘离机跳伞后,机舱内突然爆炸,我机上没有炸弹,只我带有手枪,我受了伤都不知道,飞机起火开始坠落,在这紧急时刻我只好开舱跳伞了。”

这段供述更加表明张文荣非凡的机智勇敢与爱国心。

由于张文荣的身份和英雄壮举过于传奇,负责审查他的部队很快将他送往志愿军总部。

张文荣把自己被俘,受训、空降、炸毁敌机等情况,详细地向组织上做了如实汇报。经过组织上调查核实, 特别是根据该机组被俘美特哈利生的供词,进一步证实了张文荣的汇报完全属实。

经过6年的审查,1958年3月28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委总政治部给以结论:“志愿军被俘人员张文荣,在朝鲜战场上被美军俘去,后被强迫充当特务,当张乘敌飞机离机时,用身带手榴弹将敌机炸毁,给敌人以严重打击,对我有利,功大于过,有立大功表现。为此,奖给张文荣人民币八百元,並不以反革命论处。”

北京军区总政治部保卫部长鲁岗上校代表军委总政向张文荣表示:对他的问题负责到底,并派张福大尉同张文荣到辽宁省劳动厅安置工作。因他久别家乡,要求回辽中工作。

1958年10月,经县人民委员会安排到文教局,分配到满都户镇古城子小学任教师,后又到东刘家小学、大树林子小学任教。

1979年,中学开设外语课,张文荣被调到老观坨中学任外语教师并担任组长工作。1981年,经组织批准,离开了工作二十余年的教育事业,于8月份离职退休。

志愿军老兵

2000年3月,志愿军老兵张文荣同志走完了一生。骨灰安葬在辽中县的公墓里。

2000年6月初,张文荣的女儿张云杰、张云风一同去祭奠去世3个多月的父亲。

在墓地深处,一块普通的小墓碑上,端端正正写着张文荣的名字。她们轻轻拂去碑上的灰尘,然后把手中的鲜花放在碑前。

张云风眼含泪水,她永远也忘不了父亲回乡后在最困难时期编的顺口溜:

小车一蹬,

五饱六撑。

大筐一驮,

幸福生活。

“爸爸,女儿看你来了。爸爸,你盼了几十年的军籍恢复了。”说完 ,把那份公文轻轻地放在了父亲的墓前。

从跳伞回归祖国的一刹那起,张文荣希望做一个堂堂正正中国军人的夙愿在他去世三个月后终于实现了。

感谢你的耐心阅读。

文本由作者主观思想+历史客观事实梳理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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