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代名伶,她聪慧秀丽,她一生坎坷却不服输,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戏曲大师梅兰芳,第二任丈夫则是上海皇帝杜月笙,但和他两任丈夫比起来,她个人的名声可以说是丝毫不逊色。她就是人称“梨园冬皇”的一代名伶孟小冬。
关于孟小冬的出生有很多的版本,甚至有传言她本不姓孟,本性董,后来被孟家戏班所收养才改姓孟。真真假假难分辨,我们就从流传最广的故事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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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冬出生于1908年12月9日,小名若兰,本名令晖,因为她是在冬天出生,最后来就以小冬为一名,孟小冬也成为她最广为人知的名字,她在上海出生,祖籍山东济南。从她的祖父孟七到她的父亲孟鸿翔,以及父亲的兄弟们,很多都是京剧名角。
孟小冬可以说是出生在梨园世家,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她七岁就开始随父亲到各地演出,扮演娃娃生,也就是系里面幼童的角色。也差不多在同时期,孟小冬拜他的姨父师承孙派孙菊仙仇月祥为师学唱老生。
1919年12岁的她以艺名孟小冬正式挂牌,这一年她两度到无锡登台,总共演出超过100场的爆的剧评评论。王勃14岁作滕王阁序,自古惊为天材,孟小冬12岁能畅谈派格调,亦是天才。
同年12月1号,年仅12岁的孟小冬加入了上海新世界的乾坤大进班,签下为期一年的合同。孟小冬她虽然只是一个孩童,但只要是她的演出。必定是座无虚席,所以她在大世界都被安排是压轴甚至是大轴演出。我们现在用的压轴其实就是来自京剧的术语,不过压轴其实指的是倒数第二出戏,大轴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出戏。
也是在大世界演出期间,号称天下头号戏迷,当时已经在上海青帮崭露头角的杜月笙第一次看了孟小冬的演出,他惊为天人,马上成为了孟小冬的戏迷,戏一结束,他就吩咐人买来花篮,亲自送到后台献给孟小冬。
不过,彼时已经30多岁的杜月笙单纯是对一个名角欣赏,但他也暗自决定,有机会一定会全力协助这位天才老生发挥才华,走向京剧艺术的顶端。看新世界合约结束之后,孟小冬到了上海青帮老大黄金荣他新开的共舞台。
大班演出,并且将艺名从孟筱冬改为孟小冬,紧接着她也受邀到各地演出,汉口、福建,最远还曾经到过菲律宾。虽然在南方年纪轻轻的孟小冬已经颇负盛名,但是京剧毕竟发源在北京,当时的京剧演员如果没有得到北方观众的认可,无论你在南方有多有名,仍然不是最顶的演员。
杜月笙非常清楚这个道理,于是他苦口婆心地劝孟小冬前往北京,并且还建议她找机会再拜老生名角为师,将自己的艺术水平往上提升。奇才的杜月笙还告诉需要唱戏养家的孟小冬,如有困难请尽管相告。于是,1925年18岁的孟小冬离开了上海前往北京。
孟小冬刚到北京不久,就在北方京京剧激烈竞争的环境下大放异彩,挂头牌唱大轴,这是在北京扎根多年的京剧演员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从南方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可见孟小冬确实有着超群的技艺。
当时的剧评人是这样说的;孟小冬生得一副好嗓子,最难得的是没有磁音,就在千千万万人里是难得一见。在女须生借,不敢说是后无来者,至少可说是前无古人。
连从美国留学回来,有着新式思想,对于旧剧没什么好感的胡适也对孟小冬有着极高的评价:身段、扮相、做工,毫无女子之气,真是好极了。可见孟小冬确实有着过人的能力。
1925年,这是孟小冬在北京的第一年,这年的八月份,她参加了北京第一舞台的盛大义演,而这场义演的大轴就是当时已经名震八方的梅兰芳,他所主演的《霸王别姬》,这是梅孟二人第一次见面,虽然并未同台,但是机会很快就来了。
8月23日,两人在清末进士冯公度的母亲寿宴上合唱《四郎探母》,梅兰芳扮演的是男扮女装的旦,孟小冬则是扮演女扮男装的老生,这个性别颠倒的夫妻戏轰动了京剧界。
隔年5月4日,两人又在北洋政府财务总长王克敏的寿宴上合演了《游龙戏凤》,孟小冬扮演微服出巡的正德皇帝,梅兰芳扮演天真活泼的小凤姐,再一次雌雄难辨的完美演出,让戏迷大呼过瘾。
和现在的粉丝一样,当时的也戏迷希望两个人能够假戏真做。但是比孟小冬大14岁,已经红遍海内外的梅兰芳已经有两房妻子。原配妻子王明华是梅兰芳事业最重要的幕后推手,她不仅将家里打理得井然有序,更是梅兰芳的经纪人兼造型师,甚至为了陪梅兰芳四处公演,在生下一子一与后,她便做了绝育手术。
然而没过多久,两个孩子就因为麻疹相继过世。为了延续梅家的香火,王明华只好同意梅兰芳再娶,而梅兰芳的大伯没有儿子,梅兰芳便肩挑两房,意思就是梅兰芳生既是大伯家,也是自己本家的继承人。
1921年,梅兰芳娶了旦角演员福芝芳为平妻。王明华呢,也因为丧子之痛身体日渐衰弱,渐渐的,梅家的掌事权就到了福芝芳的身上。梅兰芳还有一群好朋友,称作梅党,这是源自于清朝中后期,有身份地位的京剧爱好者开始捧喜爱的演员,梅挡就是以中国银行总裁冯耿光为首的梅兰芳智囊团。
这对于梅兰芳的影响非常大,孟小冬和梅兰芳就是在梅党的极力撮合下越走越近。1927年春节过后,王明华病重,让33岁的梅兰芳再度迎娶19岁的孟小冬,但是梅家掌权的福芝芳并不同意,所以孟小冬进不了梅府,梅兰芳只好在外面找了一个四合院让孟小冬住下。
一开始两人感情很好,嫁给梅兰芳之后,孟小冬便不再登台演出,但梅兰芳依旧为她请了琴师,在家里吊嗓子,还让孟小冬学习绘画跟书法,日子过的也算平静和谐。
但是1927年9月14日发生了一件大事,让两人的关系急转直下,由于对孟小冬的狂热,戏迷大学生李志刚听到孟小冬嫁给梅兰芳,愤怒之下到了梅府要找梅兰芳理论,但是慌乱之中他竟然误杀了到梅府做客的大陆晚报经理张汉剧,虽然梅兰芳毫发无伤,但是此事件让他觉得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胁,于是,开始减少去找孟小冬的次数。
1928年,孟小冬在一次和梅兰芳发生口角之后,一气之下到天津演出了十余天,久未公开演出的她当然刮起了一阵旋风。天津商报副刊编辑沙大风认为孟小冬的功力比起多为称为王的京剧名角更胜一筹,因此在剧评终评她为“冬皇”,从此“梨园冬皇”的名号不胫而走。
尽管孟小冬进不了梅府,和梅兰芳的感情也时好时坏,但是她依然乖乖地在梅兰芳给她准备的房子里当梅太太。直到1930年,梅兰芳的大伯母过世,孟小冬剪掉了留了很久的长发,头戴白花,身着素衣来到梅宅要为婆婆送终。
结果却遭到了福芝芳的阻拦,她命人将孟小冬挡在门外,身怀六甲的福芝芳说:我就算拿我肚子里面的孩子跟她拼了,都不会让她进这个门,而在她无助时,身为她丈夫的梅兰芳却只淡淡地对孟小冬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终于,孟小冬看明白了一切,再也不会对梅兰芳抱有任何希望。据说后来梅兰芳前来求和时,孟小冬只对他说了两句话:我若在唱戏,绝对不会唱的比你梅兰芳差,我若再嫁人,也绝对不会嫁的比梅兰芳差。
1931年,孟小冬正式向梅兰芳提出分手。1933年,孟小冬连续登报三天,宣告结束与梅兰芳的婚姻关系。这年孟小冬24岁,梅兰芳37岁,随后,孟小冬重新登台演出。
1937年,孟小冬受以前好友姚玉兰之邀,到姚玉兰上海的家同住一阵子。此时的姚玉兰已经是杜月笙的四房太太。于是孟小冬和杜月笙重新有了联系。
1938年年底,回到北京的孟小冬在多年努力不懈,老生新谈派的代表人物余叔岩,终于点头答应收她为徒。尽管孟小冬已经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名爵,她依然虚心学习,在学习的五年间,每日准时到场练唱,从不停歇。余叔岩不喜欢学生学习期间登台演出,孟小冬也遵从师命停止演出。
而孟小冬在学习期间的生活费一直是由杜月笙支付,而罹患膀胱癌的余叔岩见孟小冬如此勤奋,便毫不藏私,将毕生绝艺传授于她。一直到1943年余叔岩过世之后,孟小冬因为惜演,所以演出并不多,但是每每登台总是惊艳四座。
而在这期间,杜月笙对她也是日久生情,再加上好姐妹姚玉兰从中撮合,终于,孟小冬搬进了杜宅。但作为一个姨太太,为何姚玉兰要撮合孟小冬和杜月笙呢?
大概有几个原因呢?有传言杜月笙的前三房太太联合起来排挤四房姨太,因此姚玉兰想要找个自己人结为盟友再来。身为妻子,姚玉兰知道杜月笙对孟小冬的迷恋,她若能促成,这是杜月笙即便有天对他没有感情,也总会有份感激她,也是因为知道杜月笙有多喜欢孟小冬,杜月笙一定会好好对待孟小冬。
而身为好姐妹的姚玉兰同样知道孟小冬有多么渴望一个愿意保护她的男人,于是撮合两人成为了姚玉兰最好的选择。
1947年陕西水灾,又适逢杜月笙60岁,杜月笙便以赈灾的名义在上海中国大戏院一连举行了十天的一年。这十天的义演,孟小冬演了两天的大轴,另外八天则是由一代名旦梅兰芳担当,演出结束后,冬皇孟小冬宣布从此告别舞台,不再登台。
1949年,由于种种原因,杜月笙带着一家老小迁居香港。1950年,杜月笙准备再带着全家搬到美国。据说,杜月笙在为大家准备申办护照时,也将孟小冬算进去的,这时,孟小冬便悠悠地对杜月笙问:那我是以什么名义跟你去美国啊?是丫头吗?还是女朋友?
杜月笙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言下之意,紧接着他立刻吩咐停止所有赴美的准备工作,先张罗将孟小冬娶过门的事宜。但此时杜月笙的气喘病已经很严重了,只好再度设宴。
1950年的秋天,62岁的杜月笙娶了41岁的孟小冬,杜月笙的子女改称孟小冬为妈咪,并且向妈咪磕头行礼。孟小冬终于得到了她这辈子从未有的正式名分。虽然病重的杜月笙在隔年就因病过世了,但是在他最后的日子里,对太太孟小冬尽心尽力照顾着,疼爱着。
1967年,一直独居于香港的孟小冬,被早一步搬到台北的姚玉兰母女说动,迁居到台北与他们团聚。
1977年,69岁的孟小冬逝世于台北,并且安葬在她早先已挑好在新北树林的墓地,墓碑则由国画大师张大千亲自题字:杜母孟太夫人。这个称号也许比“梨园冬皇”更让孟小冬感到开心,嫁了给护她一生的人,想来也是深爱过,又怎会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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