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底,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事变后张学良被老蒋扣押,正在美国的于凤至左右奔波,先后找到宋美龄及其母亲出面,做老蒋的思想工作。
老蒋不领情,决定将张学良长期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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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凤至没有放弃,依然几经辗转,搭上所有的财富和人脉,想要将张学良救出来。
直到后来,身患癌症险些失去生命,不得已才返回美国医治。从此一别再无相见,她在美国苦等了50多年,积累百万身家,为何就是不愿去台湾找张学良?
一、
说起于凤至出身,还要谈及她的父亲于文斗,他早年从商积累了不少财富,后迁于怀德县大泉眼村。
继而经营粮食生意,并成为富甲一方的商界大亨,当地商会推举他成为会长,从此登上人生巅峰。
1897年,于凤至出生。
于文斗请来先生,为刚出生的女儿算了一下,先生告诉于文斗“令千金是凤命,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于老爷子大喜,遂给女儿取名于凤至。
他对女儿是百般宠爱,5岁就将于凤至送进私塾,平时也花费很多的精力去培养她。
8岁那年,于凤至在郑家屯读私塾;13岁考入奉天女子师范学校……
1908年,张作霖奉徐世昌之命,将蒙匪陶克陶胡驱逐出境,当时来到了郑家屯,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于文斗的粮栈。
打定主意在这里驻扎,一方面可以薅一把羊毛,再者也就他这地方宽敞一些,不找他找谁?
于文斗一听赶紧前往迎接,张作霖和于大老板商量,要在此处做指挥部,于文斗欣然答应。
其实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这么多年,因为社会治安太乱,导致自己的门店经常受蒙匪骚扰,损失很大,张作霖的部队一来,正好可以解决多年的困扰。
再者,能够和军阀攀上关系,对自己将来也有好处。
张作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于文斗积极支持,自掏腰包资助军饷。
不仅如此,于文斗还救了张作霖一命。
有一次,张作霖追蒙匪直至大兴安岭深处,随后蒙匪就进入荒原,张作霖一看就停止追击,在一个村庄里修整。
结果就在他们放松警惕时,蒙匪却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把村庄团团围住。
张作霖的部队没有准备,仓促应战,眼看就要折损了整个部队,张作霖只好停止应战,躲在一个角落,等待援军。
很长时间过去,援军仍然没有到。
一时之间,张作霖和部下陷入生死境地。于文斗听到之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俊升,求他派兵支援。
就在张作霖绝望之际,吴俊升领兵杀到,救了张作霖一命。
回到指挥部,张作霖一把搂住于文斗:“兄弟,大恩不言谢,老子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结下生死之谊。
二、
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张作霖带兵在奉天省城镇压,此后影响力攀升,并在短短一年内手握奉天省的军政大权。
纵观整个张帅府,最得宠的当属他与原配夫人所生的儿子:小六子张学良。
因为张作霖在儿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子,于是规划起了张学良的一生。
要立大业,首先要成家。
张作霖突然想到,好兄弟于文斗家里有一个女儿,而且听说那女孩还是“凤命”,脑子里马上跳出两个词:“将门虎子、凤命千金”,这不就是天赐良缘吗?
于是赶紧前往于家定亲,张作霖的身份加持,加上两人的好友关系,于文斗自然欣然答应。
就这样,两人在双方父亲的谈笑间,将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直到时间一天天过去,张学良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反对这门亲事。
尤其是接触到西方思想之后,对旧社会的“婚姻观念”十分反感,简直是深恶痛绝。
于凤至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清秀美丽,就连当时的亲王都忍不住赞誉她。
尽管如此,张学良对她并没有心动。
眼看约定的婚期将至,他找到父亲,表达自己的强烈抗议,为此父子俩吵了一架,最后两人达成协议:
“原配正室夫人必须是于凤至,至于成亲之后,你要娶小妾也好,在外面找女人也罢,老子不管。”
张学良一听,行吧,这样也挺好。
1916年,19岁的于凤至和15岁的张学良成婚。
两年后,于凤至从东北大学毕业,正式进入大帅府专伺内务,深得张作霖的喜爱。
她识大体、懂规矩,也明白自己在帅府是小字辈,对人总是冰冰有礼,博学多才,有任何事情都处理的十分妥当。
而且也很有自己的主见,有独到的见解。所以,大事小事都会找她商量。
张作霖欣喜万分,这可是意外。
原本只是想报答救命之恩,根本对于凤至没抱希望,没想到儿媳妇却如此优秀,他自己身边那些娘们儿,和儿媳妇比起来简直就是渣渣。
张作霖阅女无数,很清楚男人要想成功,背后必须要有一个贤惠的女人,只要儿子能将于凤至留在身边,未来必定会有大作为。
转头一想,当初答应儿子他可以在外面找女人,这样一来不就亏欠凤至了?哎,早知道不答应那臭小子了。
想到这里,张作霖的愧疚感更深刻,于是对于凤至更是百般照顾。
三、
两人虽然已经结婚,但并没有夫妻之实,张学良进入父亲部队,年少气盛、情窦初开,却渴望将一切热血洒在疆场上。
直到表嫂把他“色诱”,少帅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欢愉之感简直美妙至极。
这才和于凤至亲密,不过亲密归亲密,他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大姐”,不管怎样一定要去外面找女人。
不久之后,于凤至就怀孕了。
张学良趁着这个机会,在外拈花惹草,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于凤至这么聪明的女人,当然很快就发觉了丈夫乱搞,但是她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选择自己默默承担。
1917年,于凤至生下大儿子张闾珣;1918年,生下次子张闾玗;1919年,生下三子张闾琪……
三年连得三子,张学良身份已经有了极大的跨越。
他开始担任东北军第三混成旅第二团团长,最主要的任务,是维持奉天的治安。两年后,参加第一次直奉大战。
带兵在霸县战斗和山海关阻击战中,一战成名,成为奉军唯一获胜的部队。
事业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张学良在家中地位渐高,只是遇到事情,依然会询问夫人于凤至的意见。
只是他一直称呼于凤至为“大姐”,在他心里这个女人更像是人生导师。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女人出现了。
这个女人就是被称为“赵四小姐”的赵一荻。
1927年春天,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发情的季节。张学良应邀参加一个舞会,就是在这里认识了16岁的赵一荻。
赵小姐长得很漂亮,又有气质,瞬间就迷倒了张学良这个风流少年。
张学良借着身份之便,经常约赵小姐到香山饭店打高尔夫球。
那年夏天,还一起去北戴河避暑,两人在这期间,有了更深的交集,张学良凭借着帅气的容貌,加上幽默风趣的话语,架着三辆马车撞进了赵小姐的心里。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
这个意外改变了张学良的命运,但是没有改变他对赵四小姐的情意。
四、
1928年6月4日凌晨,张作霖的列车行驶到皇姑屯车站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列车随之爆炸。
张作霖身受重伤,部下赶紧送他回到沈阳。
上午9时30分,53岁的张作霖不治身亡。
时年28岁的张学良,被推上了东三省保安总司令的位置,在东北只手遮天。后来,被国民政府任命陆海空军副司令,以及东北边防司令长官。
此时的张学良,真正迎来人生巅峰。
即便如此,他还是忘不了那个赵四小姐。
1929年,张学良给赵四小姐打电话,问她能不能来奉天旅游?不用说也知道,旅游肯定是假,想要确立关系才是真。
赵一荻来到沈阳,张学良便将她安排在北陵别墅。
张学良经常来这里,每次出来心情大悦。纸包不住火,恋情很快传遍奉天城,也很快传到于凤至耳朵里。
于凤至却并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十分冷静。
还主动找到赵一荻,像姐妹一样对待她、照顾她,少帅有什么习性,都一一告诉赵一荻。
赵小姐十分感动,也将于凤至认作大姐。
张学良当然更感慨,难怪父亲当年那么看重这个儿媳妇。
于是,他对情人赵一荻说:
“你要是愿意跟着我,我会给你荣华富贵,唯独没有夫人的名分。”
赵小姐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她更清楚于凤至在张学良心中的地位,只好答应。
所以,多年来赵一荻都没能得到“夫人”身份,在外国人面前,张学良称其为秘书,在中国人面前,将赵一荻称为侍从小姐。
实际上,在少帅府的影响力,于凤至是力压赵一荻的。
当年于凤至与宋庆龄夫人结交,并且深得宋老夫人喜爱,收她为义女,她和宋家三姐妹结拜,被认作“四姑娘”。
宋氏三姐妹是出身尊贵,而于凤至是平步青云。
从那以后,于凤至便开始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并且跟随在张学良身边,为丈夫出谋划策。
1933年,张学良被迫放下东北军权,在去往欧洲旅游时,张学良感慨万千,直言“此去不何日归?”,于凤至写词安慰道:“青史无虚谎,黑白分明,笑对世人谤。”
张学良紧握她的手,四目相对,还是于凤至最懂他!
五、
三年后,时局突变,张学良无奈之下发动“西安事变”,正在英国安排儿子留学的于凤至,马上打电话给张学良,让他保护好老蒋的安全。
结果,等到于凤至回国,张学良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老蒋允许于凤至和赵四小姐,一月一换,轮流陪伴张学良。
当时,赵一荻和张学良的儿子还小,需要母亲赵一荻的照顾,于是,于凤至就安排赵四小姐回上海,自己一个人留在少帅身边。
从那个时候开始,于凤至就跟着张学良从南京到奉化、黄山、萍乡等地,幽禁的生活差点磨掉了张学良的信心,要不是夫人于凤至,或许他坚持不下去。
可长期的奔波劳累,心情苦闷抑郁之下,让于凤至的身体出现了毛病。
1940年,于凤至被确诊患上了乳腺癌。
张学良求助宋美龄,得到老蒋允许后,宋美龄安排于凤至去往美国治病,来到美国,马上找到了知名肿瘤专家温斯顿·比尔,通过检查,确定了保守治疗法。
在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于凤至进行了三次手术。
结果,癌细胞还是发生了病变,经过思想的挣扎,于凤至还是同意摘除手术,并且开始进入痛苦的化疗阶段。
化疗期间,她不仅头发掉光了,还变得十分虚弱,体重不足45公斤,瘦的好像皮包骨。
好在,于凤至的顽强战胜了病魔。
她活下来了,并且开始改变命运。
在纽约时,于凤至接触到股票,交易大厅的气氛虽然让她很不舒服,但她敏锐感觉到,这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父亲的商业天赋发挥了作用,于凤至开始研究起股票。
炒股也和在战场厮杀一样,要会判断局势,要会杀伐果断,于凤至明显有这样的能力。
她游走于华尔街股市,运用自己的智慧,赚到了第一桶金。
六、
有一次,于凤至开车在外面转,看中了手中的一块地,当时地皮的主人正打算低价出售。
于凤至马上有了买下它的想法,可是身边朋友都劝于凤至,谨慎行事,因为这块地并没有任何升值空间。
可是于凤至心意已决,为什么这么坚定?直觉!
拿到这块地之后的半年,一个商家找到于凤至,说要买下它做高尔夫球场。
双方经过洽谈,最终那块地的价格被抬高几倍,就这样,她一转手就轻轻松松的大赚一笔。
有了这次经验,于凤至大刀阔斧,将地产生意不断做大。
靠着炒股和房地产,于凤至赚的盆满钵满,赚来的钱,又拿出来做其他投资,她的财富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多,很快身家就积累到了百万之多。
每次在商场打拼,都让于凤至很兴奋。
她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也忘记了“夫人”这个身份。
久而久之,她和张学良的书信来往便少了,甚至两人再也没有什么话说,最后只剩下一两句话,或者是“保重身体”。
于凤至这才明白,或许自己和张学良的情分,始终还是要断了。
但她还是在洛杉矶买下了两栋别墅,她期望,如果有一天丈夫恢复自由了,可以来美国定居,到那时候其中的一栋别墅,就作为丈夫和赵四小姐安度晚年的住所。
于凤至说:
“这也算是我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另一边,相互陪伴的张学良和赵一荻小姐,仍陷入无尽的苦痛中,赵四小姐悉心照顾着张学良,再也不求荣华,不管是悲苦还是喜乐,都一如既往地陪着少帅。
也正是这段时间的陪伴,取代了于凤至在张学良心中的地位。
1964年3月,张学良被提到“基督教义”的问题,当时他的婚姻现状有违教义,也就是他要继续自己的宗教信仰,就必须在于凤至和赵一荻之间做出最终选择。
想到这里,张学良彻夜难眠。
经过很长时间的挣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赵四小姐,提笔颤抖着给于凤至写了一封信。
然后对女儿说:
“闾瑛,爸爸老了,我最大的心愿是能成为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我今天必须做出决定,希望你把这封信带给你妈妈……”
七、
看到信,于凤至十分平静,然后给张学良写了一封回信。
她这样写道:
“绮霞妹妹为你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任劳任怨,真是高风亮节,世人皆碑,其实,你俩早就应该结成丝梦,我谨在异国他乡对你们的婚礼表示祝贺!”
不久,于凤至从美国给张学良寄去了离婚手续。
同年七月,张学良和赵一荻正式结婚。
此后赵一荻正式以夫人身份陪着张学良,在台湾生活了几十年。在这期间,张学良做梦都想恢复自由,并且一直把自己比作“笼中鸟”,从他晚年的采访可以看出,在台湾远比在其他地方更加煎熬。
而于凤至还在等待,从一开始到结束生命,于凤至这一等就是五十多年。
但她始终没有去台湾找张学良,她明白,即使找他又如何?台湾不会是张学良的归宿,又何必去找他?
1990年3月20日,93岁的于凤至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女儿张闾瑛和女婿遵照于凤至的遗愿,准备了两座墓穴,于凤至的在右,左边的便是夫君张学良的。
一年后,张学良去美国探亲,闾瑛带他去于凤至墓地,然后轻声对父亲说:
“爸,我妈在比弗利山顶好莱坞影星的豪华住宅区,给你们买了一栋房子……”
“一定很贵吧?”赵一荻问。
“很贵,简直是天文数字,可我妈还是把它买下来了,她说等你们来美国的时候给你们住。”张闾瑛说道。
听到这里,张学良忍不住落泪。
世人皆道张学良负了于凤至,或许于凤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没有后悔,因为,她早说过“此生为汉卿,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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