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59年，商鞅在秦孝公的支持下颁布《垦草令》，秦国变法就此拉开了帷幕。

随着变法的深入，秦国逐渐成为战国七雄中实力最强的国家，为此后统一六国奠定了坚实基础。

然而，商鞅变法让秦国变得强大，可秦王却在商鞅变法取得巨大成功后，反而下令诛灭商鞅全家，这是为什么呢？

【资料图】

01贵族的怒火

说来商鞅的悲剧结局，与他在秦国推行变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早在推行《垦草令》之初，商鞅就一门心思地认准了一条经济学“真理”：想要让秦国强大，就要大力发展农业经济，动员老秦人去种田开荒。

为此，商鞅专门制定了二十款重农和开垦荒地的攻略，其中包括打压工商业，迫使秦人因为做生意不赚钱而转行务农，同时整顿吏治，确保官员们不干扰百姓从事农业生产。

为了加强社会对农业生产的认可，商鞅还削减了贵族的特权，要求贵族子弟除嫡长子外，都必须与百姓一起加入到农业生产中，并且不能雇人代替。

如此一来，贵族及商人自然万分不满，可商鞅似乎还觉得不够，又立法加重了贵族、商人的税赋，还限制贵族们豢养食客的规模。

可以说，一部《垦草令》，算是把秦国的贵族及商人们全都得罪了。幸好秦孝公一直鼎力支持商鞅，才让商鞅在树敌无数后，不但没有遭到贵族的报复，还在公元前356年被任命为左庶长，得以在秦国推行大规模变法。

说来商鞅推行的大规模变法，俨然就是《垦草令》的升级版。商鞅废除了贵族的世袭、禄袭制度，提出以军功授爵，并按军功建立了二十等爵制。

这次变法，进一步加深了贵族与商鞅之间的矛盾，就连太子驷也旗帜鲜明的反对商鞅变法。谁料商鞅仗着秦孝公撑腰，竟然要依法处置太子。

太子是国之储君，公开施刑影响太大，于是商鞅便拿太子的老师公子虔和公子贾开刀，将公子虔割去鼻子，又在公子贾脸上刺字。

太子由此恨商鞅入骨，但此时的商鞅或许还不知道，得罪了贵族的他，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把民间百姓也给得罪了。

02百姓的无奈

商鞅得罪百姓的最初源头，便是那部重农抑商的《垦草令》。在《垦草令》颁布之后，无数百姓沦为“种田机器”，失去了学习文化的权力。而商鞅为了让百姓们全心全意的务农，还下令农业生产者除了不能学习诗书外，也不能与有识之士接触。

限制百姓们文化交流已然令人不适，可商鞅竟然还推行军功制度，引导百姓们参军打仗。虽然按照官方文件的要求，秦人在战场上每取得一个“甲首”，军衔就能升一级，而秦制的军爵总共也只有二十级，仿佛普通士兵只需打一场大战，就有希望登顶。

但实际上秦人想要靠着军功走上人生巅峰，难度系数直接爆表。因为商鞅变法把秦国的法律制定得异常严苛，百姓们动辄得咎，用《盐铁论》中的话来说，就是：“秦法繁于秋荼，而网密于凝脂”。

这就是说秦民无论做什么说什么，总有一款秦法能让百姓变成“戴罪之身”。不过，这些“犯罪”的百姓，并不一定会真的受处罚，因为秦法规定，百姓们可以用军功抵罪。

为了免于刑罚，数以万计的百姓走上了战场，用一刀一枪的拼杀，换取一份“免罪券”。在这期间，许多人尚未凑足免罪需要的军功，就殒身沙场，马革裹尸而还。侥幸杀了足够多敌人的秦兵，也不敢停下征伐的脚步，因为在严厉的秦法下，谁也不知道何时又会触发律法，秦兵必须靠着宝贵的青壮年时期，尽可能多的积攒军功，从而应对随时可能降临的刑罚。

由于许多秦兵还没当兵前，就欠了许多“犯罪”的账要还，这让秦兵们想要通过军功升爵异常困难。更令百姓们郁闷的是，普通士兵即便成为了可以用军功升爵的幸运者，上升渠道也非常有限。

根据秦法规定，秦军在升爵到第五等爵位大夫后，就必须在朝中任职才有可能继续提升爵位，若是在地方担任县尉，哪怕立下再大的军功，也只能得到奴隶或是金钱的赏赐，爵位却是难以再进一步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用军功升爵、抵罪又艰险万分。许多百姓上了战场，就再也没能回家，这无疑让家中的亲人对商鞅十分厌恶。

偏偏商鞅为了扩充兵源，还在秦国搞起了户籍改革。他先是让成年男子与父母分家，而后又进一步禁止父子、兄弟同室居住。这样一来，原本的大家庭变成若干个小家庭，而秦国又是按照每户征集若干人服兵役，户数增多便带给了秦国更多的兵源。

除了想方设法扩充兵源，商鞅还全面废井田，制辕田，开阡陌，奖励耕战。在他的神操作下，秦国的税收与日俱增，军队战斗力不断加强，可贵族却因土地私有制利益受损，人们对商鞅的怒气值，再次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公元前338年，秦孝公去世，太子驷即位，史称秦惠王。贵族们对商鞅的怒火，就此全面爆发。公子虔等贵族势力率先发难，向秦惠王举报商鞅谋反，秦惠王便下令追捕商鞅。

最终，商鞅被带回咸阳，处以车裂的极刑。秦惠王还下令诛灭商鞅全家。

回首商鞅的悲剧结局，我们不得不承认，商鞅变法的确让秦国走上了富强之路，但商鞅把法律制定得太过严苛，时常对秦人轻罪重罚，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百姓的痛苦，而变法内容中涉及土地、废除世卿世禄制等内容，又得罪了贵族阶层，最终引火烧身，致使自己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至今思来，仍让人心生无限感慨。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竹映月江

参考资料：《史记·商君列传》、《史记·秦本纪》、王云鹤《商鞅变法若干问题研究》、

栗新《论商鞅变法对秦国尚武文化的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