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拍，拊也。”段玉裁《说文解字注》：“拊者，摩也。”“拍”和“摩”都是手上动作，“拍”即拍打，手上下运动；“摩”是抚摩，手左右运动。其实，问题的根本，不仅在于手上是什么动作，还在于作用于什么，轻重如何。

拍在大石头上，大石头不会有任何反应；拍在马屁股上，不同的马可能有不同的反应。

宋神宗时，有一个特别会“拍马屁”的人，被一位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张师正所知，并写入他的一本书中。张师正没有写明这个人的名字，但说他曾经做过番禺太守。估计在当时，人们一看便知所指者何人。王安石做了宰相以后，这个人找到王安石，大肆恭维王丞相文章写得好：“某所恨，微躯日益安健，惟愿早就木，冀得丞相一埋铭。庶几名附雄文，不磨灭于世。”意思是，我现在最恨的事，就是我的身体越来越健康；而我最盼望的事，则是早一点死掉，求得您给我写一篇墓志铭。这样，我就可以借您的文章永垂不朽了。作者自始自终没有写王安石的态度，但很多人可能会偷偷地替王安石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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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可以直截了当，拍马屁则需要“技巧”。问题是，这样一个庸俗的小政客，在大名鼎鼎的王安石面前耍这样的花活，不会被一眼看穿吗？

一般情况下，把别人往好处说，往高处抬，大都不会遇上“冷屁股”。明人赵南星所编《笑赞》，其中有《屁颂》一则，说一个秀才气数已尽，去见阎王时，恰遇阎王放了一个响屁，秀才灵机一动，立献“屁颂”一篇：“高耸金臀，弘宣宝气，依稀乎丝竹之音，仿佛乎麝兰之味，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至。”阎王一听，大喜过望 ，随即为其增寿十年，放回阳间。“做屁文章”名声固然不好听，但十年阳寿却是实实在在的回报。

拍马屁者，当然不会每能如此。如果时机掌握不好，轻重拿捏不准，也会引起对方不适甚至反感。拍马屁而被马踢残踢废者，也不是没有先例。

（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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