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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笔下的吴敬中很搞笑:去了戴笠别墅,在骂声中混了一顿好饭吃
2022-05-21 11:47:44 来源: 腾讯网

电视剧《潜伏》中的吴敬中,就是原军统临澧特训班一大队二中队政治指导员、保密局天津站少将站长吴景中,此人跟郑介民在莫斯科中山大学是同学,跟蒋建丰是同班。为了方便起见,本文还是将其称为吴敬中。

吴敬中是湖北人,所以在军统三大派系中,他既不属于戴笠毛人凤的“江山帮”,也不属于唐纵的“湖南帮”,甚至也不属于老同学郑介民的“广东帮”——郑介民回国后到贺衷寒为总队长的军官学校当了政治教官,吴敬中则去了中苏情报所当科长,这二人算是分道扬镳了。

不知道为什么,吴敬中在中苏情报所混了一段时间,居然转换阵营加入了军统,还去了戴笠办的临澧特训班当了高级教官,在那里跟教行动术的沈醉交了朋友,所以沈醉在回忆录中记载了吴敬中的一件糗事:好不容易跟戴笠搭上了关系,却因办事不力挨了一顿臭骂,但那顿叱骂也没白挨。

在骂声中,吴敬中和沈醉埋头大吃——沈醉吃自己张罗的丰盛筵席,而且也不是挨骂的主角,自然“心情愉快”,吴敬中那顿骂也没白挨:在当年的军统,能在戴笠的“家宴”中挨骂,说明戴笠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沈醉在回忆录《我这三十年》中不无幽默地写道:“戴笠大骂吴敬(景)中不中用,他骂得连饭都忘记吃了,还是我走进去催了一下,他才叫大家吃饭。我把这顿饭准备得特别丰盛,戴笠吃饭时还在边吃边骂,因为与我无关,我吃得很舒服。(本文黑体字均为沈醉回忆录原文,下同)”

其实沈醉也不用幸灾乐祸,他挨戴笠叱骂的时候也不少,就在前几天,还被骂得差点辞职。

熟悉那段历史的读者诸君都知道,沈醉是在姐夫余乐醒的介绍下开始特务生涯,并在戴笠亲手调教、提拔下当了军统局本部总务处处长,还成了军统局最年轻的少将(戴笠的叙任军衔也只是少将,戴挂两颗星,那是军统局副局长的职务军衔)。

深受信任器重的沈醉也会挨骂,戴笠在老蒋那里挨了骂,就会回到军统局撒气,总务处的特务们离他最近,挨打受骂自然最多。

总务处的特务们并不全像沈醉那样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张蔚林案(即军统电台案,军统电讯总台有七位地下党身份暴露)”发生老蒋把戴笠骂得两个月没笑过一次,动辄对手下拳打脚踢,出了事的总台报务员也触了霉头:“有一天戴笠打电话到总台找总台长,查问有关张蔚林案发生后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抓起来。接电话的报务员以为调到总台,比在外地更加神气十足,更加了不起,所以听到戴笠在电话中那种毫不客气的语言,也加倍不客气地做了回答。”

我们有理由相信,沈醉在回忆录中故意淡化了冲突的激烈程度,那“不客气地问答”,很可能是叱骂和回骂。

挨了骂的戴笠一秒钟都不等,马上坐车赶回局里,把那个报务员揪过来扇了好几个耳光——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那报务员骂了戴笠,挨了几个耳光就完事了,居然没有被撤职,更没有被抓起来坐牢,沈醉说那是因为有总台台长苦苦求情,但这事儿要是换成毛人凤,那报务员肯定得吃枪子儿。

戴笠打完总台报务员,又对沈醉手下的一个股长动了手:戴笠让总务处庶务科交际股股长准备两件礼物,送给两个外国特务(一个是法国特务,另一个是法国特务的老婆、安南公主),结果那股长随便找了两件首饰去交差,戴笠认为这礼物太“寒碜”,抓起一把椅子就往那股长脑袋上砸。

要不是沈醉正在旁边,那股长肯定会被砸得万朵桃花开:“我一下把椅子接住,才没把这个股长打死。我当时也气急了,便把椅子向地上一甩,问他办错一件事便要打死人,谁还敢来干?他不理我,还要去打那个股长。我再次拦住他,并叫那个股长跑出去……”

沈醉好说歹说,并亲自挑选了两件贵重礼物,这才平息了戴笠的怒火。戴笠消气了,沈醉却提出了辞职:你昨天打了中尉报务员,今天又打了少校股长,估计我这个少将处长离挨打也不远了,我还是调到外勤单位去吧!

戴笠这才长叹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张蔚林案发生后,我受的耻辱比打骂更厉害十倍(老蒋骂人的粗鄙,读者诸君似乎应该有落了解)?我要是心里快活点儿,怎么会去随便打人?”

就在戴笠心情十分不好的时候,吴敬中来找沈醉了:“我和他在临澧特训班同过事,两人一向还相当要好(这是可以理解的,沈和吴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都是千年狐狸,恰好可以一起讲聊斋)。他把我拉到一边,轻声对我说:‘我有事要见戴先生’。”

戴笠刚骂完人,这要是换做沈醉的对头来求见,沈醉一定会很高兴地通报,但是对老朋友吴敬中,沈醉还是很够意思的,他小声劝吴敬中:戴老板刚骂人累得出了一身汗,现在要去洗澡,你现在见他,肯定要碰硬钉子。

吴敬中很着急地告诉沈醉:我见戴先生确有急事,晚了就来不及了。

沈醉碍于情面,只好向戴笠通报,戴笠心情不好不想见人,就让吴敬中去找毛人凤,还是沈醉帮了老朋友吴敬中一把:“吴是从‘那边(那边是哪边,读者诸君当然知道)’叛过来的,他有紧要事,一定是跟‘那边’有关的事,还是见见好。”

沈醉生怕自己这个老朋友老同事不开眼,啰里啰嗦惹恼沈醉,就在旁边站着不走,以便发现戴笠脸色不对的时候暗示吴敬中赶紧开溜。

前面咱们说过,吴敬中在戴笠办的军统特训班当过高级教官,自然知道“戴主任(所有的特训班,都是戴笠当主任,沈醉的姐夫余乐醒当过多次副主任)”的脾气,他开口就切入正题:“我前几天在路上遇到莫斯科中山大学的一个同学,现在是延安派在重庆工作的,可不可以和他往来?”

吴敬中不愧是老牌特工,一开口就勾起了戴笠的兴趣。戴笠很高兴地让吴敬中坐下来细谈,并马上决定:明天晚上在“漱庐(戴笠用来接待重要人物的别墅)”设宴邀请吴敬中这位同学,吴敬中和沈醉前去送请柬并在宴会中作陪。

戴笠和吴敬中打得一手好算盘:军统局被那边渗透成了筛子,要是能把那边的人拉一个过来,在老蒋面前就有的吹了。

戴笠越看吴敬中越顺眼,就兴高采烈地召集了几个在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的军统将军级特务,并一本正经地站在漱庐门口,恭候沈醉和吴敬中两人专车邀请的那位贵客。

读者诸君肯定能想到结果:吴敬中好话说尽,沈醉还拍了拍腰间的手枪,那位从延安派到重庆工作的贵客,对吴敬中还算客气,对一身军装的沈醉理都不理,转过脸去埋怨吴敬中:“前几天我跟你说,咱们以后有机会可以往来,你没得到我的同意,就安排我跟戴笠见面吃饭,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等我认为有必要的时候再说吧!”

那位老同学很给吴敬中面子,并没有把话说绝,却用不理沈醉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样吴敬中回去也好交差,至于沈醉尴尬不尴尬,那位贵客还真不在乎。

从这件事中,我们就能发现吴敬中跟过去的战友、同事的关系还保持得不错,他虽然改换了门庭,但并没有被标记为“叛徒”,过去的情分,大家也都没有忘记。

通过这件事,吴敬中给戴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能在戴笠斥骂声中神色不动地喝酒吃肉,这份沉着冷静,果然非同寻常。

办砸了一件事,挨了一顿骂,混了一顿饭,吴敬中在沈醉的勾兑下,开始在军统局混出了名堂,并当上了甲种省站的少将站长,最后在天津解放前夕顺利出逃,出逃后毛人凤也拿他无可奈何。吴站长这份履历,让我们在暗笑的同时,也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一丝丝怀疑:吴敬中跟过去同学、战友的交情一直都在,他只请客不抓人,并且能在天津解放前得到准确消息并离开,是不是得到了暗示甚至指示?他是不是比峨眉峰潜伏更深的雪山?

关键词: 莫斯科中山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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