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民众撑危局,扫尽群魔定神州。”1936年,国军将领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发动“兵谏”。杨虎城将军,不仅是心怀大义地爱国英雄,更是促进国共合作的关键人物。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基本为十年内战的局面画上了句号。
然而,同为西安事变的策划者,杨虎城却远不及张学良那般幸运。流放国外,回国幽禁,被囚十二年,命陨松林坡……一场腥风血雨的秘密暗杀,令将军父子长眠于戴公祠的花坛之下。那么,杨虎城的遗体究竟是如何找到的呢?
将军父子的遗体
1949年的一个夏日,蝉鸣喧嚣。在这所隐秘的四合院中,步履蹒跚的杨虎城将军,正怀抱幼女,踱步到小院中。如同过去的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日子般,杨虎城紧靠在一方石案下,捧读着老旧的报纸,妄图打发一点时间。然而,他不曾察觉,死神的脚步已经悄然而至。
同年11月27日,在重庆解放倒计时三天之际,国军反动派眼见翻盘无望,便悍然对关押在渣滓洞、白公馆监狱中的革命志士和政治犯发动集体屠杀。这场惨绝人寰的悲剧,持续了整整两天,殉难者达300余人。
调查清理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但是,在所有人的心中,有一个巨大的谜团始终未曾解开。那就是,杨虎城将军是否还健在?若是杨将军已不幸逝世,那么他的遗体究竟在何处?
某天,一个神秘来客踏入了军管会公安部科长刘祥纶的办公室。这名三十多岁男子名为李育生,据他反映,杨虎城将军已在戴公祠遇害,他的遗体被掩埋在一座花坛内。得知这条重要情报后,军管会迅速派出人手前往戴公祠,全力查找杨虎城遗体下落。
12月11日清晨,工作人员与十几名工人一起,在李育生的引导下,来到了位于歌乐山松林坡的戴公祠。一同随行的,还有中央电影制片厂的两位同志和大公报、新民报记者等数十人,所有人都对将军的下落揪心不已。
抵达戴公祠后,众人看到,在戴笠会客室的旁边,的确有一个约两丈长、五尺宽的花坛。花坛是由石头砌成的,坛身破败,满覆泥土。在泥土的左侧上方,放着三块石头、一扇瓦片,仿佛是某种隐秘的标记。
戴笠
李育生当即指认,杨虎城将军的遗体,就埋藏在此花台的下方。经过初步勘测后,工人们于下午一点左右动工挖土。由于无法判断地下的具体情况,他们决定先开挖一个二尺五寸的小坑,再手掘或用木棍逐步深挖,以免对将军遗体造成损伤。
众人皆小心翼翼地操作,挖掘进展极为缓慢。终于,随着土坑越挖越深,一角衣服布料出现在大家眼前。接着,扫去浮土后,嘴上蒙有白色布巾的头部也出现了,继而全身都被挖掘出来。并且,人们还发现了遗体脚边有一个宽长一尺的小木箱,里面装有骨灰。
随即,几名工人下到坑中,将双手、双足被捆绑住的尸首缓缓抬出,面向上放置在早已铺好的白布上。这具遗体鼻尖塌毁,额已见骨,面目全非。见此情景,众人皆错愕不已,谁也无法确定,这就是杨虎城将军的遗体。
工人们继续挖掘,接着发现了一具面朝左方的青年人尸体,腹部已破损,脚穿一双胶底帆布鞋。经曾为杨虎城将军镶过牙的医生仔细辨认,最终确定,戴公祠花坛下掩埋的这两具遗体,正是杨虎城将军父子的忠骸。而将军遗体脚旁的木盒,便是杨夫人的骨灰盒。
黎明前的黑暗
眼看黎明的朝阳即将升起,而有些人,却永远的长眠于最后一夜的混沌里。
1937年11月,在欧洲几经辗转的杨虎城,终于被准许归国。然而甫一落地,他就与妻子和儿女一起,遭到了严酷的软禁与监视。党组织得知杨将军一家被囚后,一直努力设法营救,然而苦于没有更多线索,迟迟无法伸出援手。
1949年9月6日深夜,在一道密令的指挥下,杨虎城将军一家乘坐汽车,被带到了歌乐山松林坡。为了避免杨虎城起疑心,负责接待的国军特务人员毕恭毕敬地对他说,在戴公祠暂住两天后,会有委员长前来接您坐飞机前往台湾。
于是,将军父子一前一后,沿石级登向戴公祠。等到二人踏入会客室,霎时间,早已埋伏良久的四名刺客一齐出动。刀光剑影间,杨虎城的儿子杨拯中被刺中腹部,又被接连几刀刺倒在地,鲜血喷涌在他手中怀抱的母亲的骨灰盒上。
杨将军听闻儿子惨痛的呼声,心中大骇,刚想抬头去看,杀手的利刃却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杨虎城大叫一声,随即重重倒地,在凶手的连续补刀下咽了气。
特务们得手后,将杨将军父子的遗体埋在了旁边的花坛里,并覆上泥土和花草,企图掩人耳目。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由于特务们对分赃问题产生了内讧,此次密杀之事开始走漏风声,并流传到了李育生的耳中,这才使得遗体得以被尽早发现。
汗青已洒英雄泪
1950年1月15日,杨虎城将军的追悼会在中华路青年馆举行,共有千余人前来悼念。杨虎城将军的灵柩被覆以国旗,由他的长子杨拯民护送登轮,送回老家陕西。在公祭之后,杨虎城将军被安葬于长安县烈士陵园中。
西安事变后,被南京政府撤职留任的杨虎城,虽然暂时逃过了处罚,但被迫交出兵权,带着夫人幼子及随员前往欧洲“出洋考察”。在七七事变发生后,眼见中国抗战局势全面爆发,心急如焚的杨虎城多次致电委员长,表达了回国参与抗战的强烈愿望,却屡遭拒绝。
七七事变
1937年11月,按捺不住的杨虎城偷偷回国,踏上了心心念念的故土。然而回国后,杨虎城和秘书、家人一起,在南昌被逮捕软禁,继而辗转于贵州、重庆等地,过上了足足十二年的囚禁生涯,最终在重庆被用硝镪水毁尸灭迹,惨忍杀害。
杨虎城无疑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他的夫人谢葆真陪同他在狱中度过了煎熬的十年,因不堪折磨,于1946年绝食而亡;杨虎城不仅自己死于特务之手,连他的小儿子都没能幸免。
这位在抗战爆发后,坚决请求回国抗战的爱国将领,最后死在了无名小卒的刀下,被于戴公祠的花坛内草草掩埋,着实令人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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