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脚是民国时期济南的奇人,这座城市中,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喜欢男扮女装的医生。
艾小脚的大名,叫做艾邵荃,清朝光绪年间人氏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父母文化素质很高。事实如此,艾邵荃的父亲,是曾任临漳知县的艾紫东,母亲则是被民国列入《清史稿》的一代音韵学家徐桂馨。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艾邵荃的家庭就是公务员加高级知识分子的完美组合,为什么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艾邵荃,却喜欢男扮女装呢?
这与艾邵荃妹妹的死亡有关。在艾邵荃出生不久,母亲又为艾家生了一个女儿,可惜没过多久,这个小女孩就夭折了。徐桂馨成天闷闷不乐,水米不进,身体一天天地虚弱下来。看到母亲的愁容,生性至孝的艾邵荃为博母亲一笑,决定穿上女装,并学女子蓄发缠足,模仿女子的神态语调,以此来讨母亲的欢心。这一招果然奏效,看着面前的“女儿”,徐桂馨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身体也渐渐恢复正常。
清末女子形象
从此以后,艾邵荃开始长期扮演女性,可能是因为太投入了,他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分不清了虚幻和现实,渐渐地,艾邵荃开始以“女人”自居。
艾邵荃从小攻读医术,在黄岐之术上有很大的造诣。在他的老家济阳孙耿镇,是一个为众人称道的神医。后来,他举家搬到了后营坊街,也就是现在的泉城广场附近。在这边开了个医馆,生意非常兴隆。但是熟知他的患者都知道,艾大夫有个规矩,就是不允许病人称其为“艾先生”或者“艾公子”,要叫他“艾大姐”或者“艾大姑”。因为艾邵荃医术高明,为人又和善,对于其喜欢“扮女相”、“缠足”的怪癖,乡亲们选择了接受。不过,大家在背后都叫他“艾小脚”,因为他那双小脚实在是太特殊了。
艾邵荃为什么在四十岁的时候从老家搬到济南?这里面的原因就在佛慧山开元寺旁边的那个墓葬上。
先声明一句,艾邵荃不是摸金校尉,不是来济南倒斗的。他是因为太思念墓葬里面的那个人了。
那个人就是徐桂馨,也就是艾邵荃的母亲。
为什么徐桂馨会埋到佛慧山上?有资料显示,她是个佛教徒。在济南佛门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佛慧山边上的千年古刹开元寺。按照现有的史料推测,徐桂馨很有可能来过开元寺,并对这里的环境念念不忘,死后,她立下遗嘱,让儿子把自己葬在这里。
前文说了,艾邵荃是个至孝的人,对于母亲的嘱托当然不会怠慢。老夫人去极乐世界之后,艾邵荃便将母亲的墓碑立在了开元寺旁边。为了以后祭奠方便,他索性举家迁往了济南,在后营坊街住了下来。
去过佛慧山的朋友,肯定都见过徐桂馨的墓碑,上面有多款题字,有署名女娲的“女子之得”,还有署名王羲之的“摩崖墓碑”。当然,无论是女娲还是右军,在艾邵荃生活的时代都已作古上千年,他们是不可能为徐桂馨题字的,这些当属艾邵荃的伪作。
为什么要冒充这些名人题字,艾邵荃有自己的考虑。前文说了,他之所以选择男扮女装,是因为母亲闷闷不乐,可以说在他心目中,母亲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他很有可能有恋母情结。母亲死后,他会极力让母亲的墓葬得到世人的关注,那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冒充名人题字。
在艾邵荃看来,母亲能够得到女娲和王羲之的“称赞”,是完全够格的。
此外,在徐桂馨墓葬附近还有民国大总统徐世昌颁发的一品夫人证书石碑,也应该是赝品。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开元寺允许艾邵荃在佛门圣地如此弄虚作假,原因很简单,艾邵荃是开元寺的“金主”,开元寺就是他重修的。
而这在重修开元寺的石碑上有所记载,1928年,艾邵荃化名“济宁徐彩云”(因其母是济宁人氏,彩云出处不详,可能是他妹妹的名字)重修了开元寺。此后,附近善士为表彰其举,遂在北厅后制其母墓龛。
看来,有钱果然任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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