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的袁氏家族号称“四世三公”,是除皇家之外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正因如此,袁绍才敢当着众人的面与持剑的董卓硬抗。其实在当时,并非只有袁家是四世三公,另一个大家族——杨氏家族也有此盛名。
四世三公的杨家,最出名的却只是一个主簿
汉末杨姓的名人有很多,但非常出名的却并不多,即使是熟读《三国演义》的人,能脱口说出的也就是杨修和杨彪二人吧,至于剩下的什么杨丑、杨秋,知名度就非常低了。
巧的是,杨修和杨彪正是上面提到的那个四世三公的杨氏家族的成员,杨彪还是四世三公的其中的“一公”,他在汉末长年担任“太尉”一职。魏代汉后,已经八十多岁的杨彪还被曹丕盛情邀请出任太尉,但被他老人家婉拒了。连当上皇帝的曹丕都对他敬重有加,足见杨家在当时的影响力。
然而杨彪虽然身居高位,其在世后的知名度却远远比不上儿子杨修。因为杨修身上的故事太多了,而且这个人很聪明,聪明到连曹操都自叹不如,他曾亲口对杨修说:“我才不及卿,乃觉三十里”。意思是我的才能比起你简直差得太远了,足足有三十里地之遥呢!
杨修虽然很出名,论官位却比不上老爹杨彪,到死都只是曹操手下的一个主簿,而那个时候的他,也已经四十五岁了。四十多岁才混到这么一个名堂,对于他身后的杨氏家族来说,简直就是一大耻辱。
聪慧过人,情商却很低,卷入立储之争引来杀身之祸
关于杨修的聪明才智,通过两则小故事就可以说明。有一次,曹操在一扇大门上写了个“活”字,众人皆不明白曹操之意,杨修却告诉大家,曹公是想让人把门改小,因为门里写个“活”字,就是一个“阔”字,曹操是嫌门太阔了。事实证明,这正是曹操的本意,杨修能够一眼看穿,足见其聪慧过人之处。
还有一个故事发生在曹操打汉中时期,当时刘备据险力守,曹操久攻不下,便起了退兵之意,但又不好意思明说,就传下一句奇怪的口令:鸡肋。杨修知道后,就立刻告诉身边的人收拾行李,并解释说:“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汉中也就跟鸡肋一样,曹公肯定要退兵了。”后来曹操果然退兵,杨修居然单凭“鸡肋”两字,就猜中了曹操的心思。
可站在曹操的角度来看,杨修这种聪明显然是会让他不舒服的。曹操毕竟是领导,下属一而再再而三地猜透了领导的意思,且不经过领导直接向其他人提建议、下命令,换谁当领导也很难接受的,所以在那个时候,曹操实际上就已经对杨修起了杀心。
但最终导致杨修被杀的,还是他卷入了最不该卷入的“立储之争”。这场旷世斗争中,杨修站在了失败者曹植一边,他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当然了,曹操也不可能把这个罪名摆上台面,而是以“前后漏泄言教,交关诸侯”等罪名把他给办了。
杀完杨修质问杨彪,杨彪一句话怼得曹操当场道歉
曹操杀掉杨修时,其父杨彪仍然在世,而杨彪我们上面说过,是汉末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长期担任太尉这一三公级别的职务。所以杀完杨修后,曹操也不能完全不顾杨彪的感受,便找了个机会亲自拜访。不过曹操还是很鸡贼的,他一上来就不怀好意地问杨彪:“几天没见,您老人家怎么瘦了?”他把对方的儿子都杀了,还问对方怎么瘦了,如果曹操不是大权在握的话,恐怕杨彪要气得一个巴掌呼过去了吧。
杨彪毕竟是经历过沉浮,见过世面的人,他当然知道曹操不怀好意,也知道曹操希望他回答什么话,可是他却没有完全按照曹操的意思来回答,而是说了一句让曹操找不到破绽,同时又深刻地揭露其恶行的话来,这句话记载于《后汉书.杨彪传》中,是这么讲的:“愧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
前一句里的“日磾(读作mì dī)”,是西汉武帝、昭帝两朝的大臣金日磾。金日磾有个儿子很受汉武帝宠爱,且恃宠而骄,当众与宫女嬉弄,不巧被金日磾撞个正着。金日磾非常生气,当场将其杀掉。杨彪说自己没有“日磾先见之明”,其实就是承认了儿子杨修犯了死罪,他应该像金日磾那样大义灭亲,只是很可惜他没能做到。这么一说,就相当于为曹操开脱了。
那么杨彪真的对曹操没有意见吗?当然不是,说完上句,他就话锋一转,说自己还怀有“老牛舐犊”之爱。这句话其实才是杨彪想说的重点,等于就是指着曹操的鼻子在骂了:老牛尚且舐犊,何况人父?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瘦了,我看你是禽兽不如!
曹操何等聪明人,他当然知道杨彪的意思,可杨彪毕竟先给他开脱,再委婉地骂他,这就让他有气也无处发作,不仅不能发作,还得当面向杨彪道歉。而杨彪回怼他的那句话,也成了千古名句,尤其是其中的“老牛舐犊”一词,更是成了后世常常引用的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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