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乱世,原本是“富二代”的刘福通联合韩山童揭竿而起,铁心反元,15载至死不渝。他麾下的“红巾军”安徽颍州起事,不仅捣毁了元朝在安徽、江西、河南、山西的政权,还三度北伐,遍袭宁夏、山东、北京、蒙古等地,中路军甚至攻破了元大都,两度跨过鸭绿江进攻高丽,声势浩大,叱咤风云。
元军被刘福通搅得鸡犬不宁,有生力量十几年下来基本耗尽,政权也摇摇欲坠,这才有了朱元璋只用一年就轻松把元统治者赶回蒙古的故事。
阎王面前吐苦水
没有夺得天下,甚至死得不明不白,刘福通毫不服气地到阴曹地府报道了。阎王对刘福通的前世了解得十分清楚,他十分敬佩这位“好汉子”:放着“富二代”不做,抛弃身家性命为民举事;不屈不挠,十几年从未放弃;豪爽仗义,屡屡救难,辅佐小明王13载。
这样一位人中君子,阎王亲自出马为他举行了一场欢迎宴会。席间,刘福通借酒释怀,将心中的苦闷跟阎王爷倒了出来,“没能夺得江山,那是我能力不济,这怨不得别人,但我和可怜的小明王,是怎么来到您这里的都没弄清楚,这死的不明不白。”
阎王闻言,立即唤来身边的判官,交代道:“一旦朱元璋来到,立即开堂断案,把这个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还刘大人一个公道。”
刘福通也就提前将诉状准备好了,静候朱元璋到案,对簿公堂。
朱元璋到案受审
这一等就是30多年,1398年6月24日,朱元璋终于来了。迎接刘福通的是阎王,而等候朱元璋的却是一纸传票,一场搁置了几十年的官司“开庭”了。
判官:朱元璋,刘福通“入境”函件上注明时间是1363年,可“牛头马面”他们接人的时间却是1366年;函件上刘福通战死安丰,他本人陈述却是溺亡瓜步,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刘太保当年在安丰英勇奋战,忠心护主,无奈安丰遭四年之困,且力量悬殊太大,城破之时,吕珍将太保大人杀害。我奔袭而来,只救出了小明王,请大人明鉴。
闻听朱元璋此言,刘福通怒目圆睁,厉声斥责:“朱重八,想当年我起事之时,你岳父也刚出道。若不是我十几年来牵扯元军,打击、消磨元军有生力量,你还能在南方另起炉灶,你还有生存的机会?更别谈打下大明江山了。”
“我刘福通堂堂正正做人,问心无愧,韩山童大哥牺牲,我苦苦寻找韩林儿,立为主,毫无二心。即使如别人所说我是实际掌权人,可谁都明白我不掌控局面的话,能有当初的浩荡之势吗?” 刘福通怒气未消,“而你朱重八,我封你吴国公、江南行省平章,许你以大宋明王旗号行事,安丰围困四年,你不曾来救。无奈之时求助于你,却姗姗来迟,把我和小明王掳往滁州软禁,明明是你将我君臣二人在瓜步溺死,现在在这里一派胡言。”
朱元璋也不是善茬,开口申辩:“我既然来救你们,为何又要杀你们?想你们死,我不去救就是了,还用得着我兴师动众吗?”
刘福通不待朱元璋说完,就反驳道:“你朱元璋是何等聪明之人,我不知道?就凭当时的你,能够号令天下?救我们,一来,可以彰显你朱元璋仗义仁道;二来,控制我们君臣继续挥舞我们的旗帜;而除掉我们是因为我们已经没用了,小明王先授予你左元帅,后又封你为大宋行省平章,你应该辅佐小明王,才是正道;时机成熟,除掉我们你才可以光明正大地上位。”
朱元璋被刘福通这一顿驳斥弄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只好将辩论转向那死无对证的“瓜步溺亡”事件上,“我派廖永忠去滁州接二位回应天,正是为了迎你们重新出山,谁知道这半路上竟会船翻人亡?你看看为这事我还处理了廖永忠。”
正义的判决
听到朱元璋如此诡辩,判官也听不下去了,高呼“带证人韩林儿、吕珍、廖永忠出庭!”三人一出场,那仇恨的目光令昔日不可一世的朱元璋心虚胆寒,彻底软了下来。
吕珍证实,刘福通并非死在其手;韩林儿证实,他和刘福通在转移至滁州后被溺亡;而最后被朱元璋赐死的廖永忠坦言,当年正是奉了圣意,才导演了一出翻船事故。
铁的事实面前,朱元璋“扑通”一声跪在刘福通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大哥,都是小弟的错,我愧为天子、愧为人,此世我做牛做马伺服你。”
判官拍响惊堂木,高声宣判:“朱元璋为博得皇位,不仁不义,残杀君臣;登基后虽有强国利民之贡献,但依然杀戮成性,罪孽深重,打入十八层地狱;刘福通至仁至义,至忠至诚,地藏菩萨圣意,赐封阎罗十殿护卫大将军。”
注:《明史.韩林儿传》《明太祖实录》《元史》中记载,刘福通1363年在安丰被吕珍所杀;而后来的《国初事迹》《新明史.韩林儿传》《国初群雄事略》《更甚外史》等记载刘福通、韩林儿在1366年被廖永忠从滁州接回应天路上在瓜步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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