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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关宁军·军制篇44——关宁铁骑的尖刀:夷字四营
2022-04-08 12:57:49 来源: 腾讯网

关宁军,晚明镇辽之精锐,纵横关内外二十载,是局势的压舱石,是战事的救火队,但其留给后世的背影却扑朔迷离,耐人寻味。经过一年多的筹备,“探秘关宁军”系列文章正式上线,我将以《地形集》《军制篇》《人物志》《战例考》四大板块为纲,全面探寻明末辽东,深度探秘关宁辽军。

本文《探秘关宁军·军制篇之四十四——关宁铁骑的尖刀:夷字四营》是我“探秘关宁军”系列的第五十篇文章。

书接前文《

探秘关宁军·军制篇43——关宁铁骑的拳头:统编十五营

》,关宁铁骑中始终活跃着一股特殊的力量,他们人数不多,但战斗力极强;他们未经开化,却是天生的战士;他们是辽西军阀争相拉拢的对象,他们是祖吴两家与明廷还价的底气,他们就是蒙古夷丁。

夷丁——边将们梦寐以求的精锐战士

《明经世文编》有言:

“夷丁在正兵,一营不过四五百人,其左右标各将,每将不过二三十人,其余皆汉军也。

夷丁利于野战,汉军出入,虽有部伍,至临敌,亦皆野战,彼此不相联属。”

夷丁人数不多,却是关宁铁骑的武力担当

万历末年,明廷大批启用散居各地的废闲武将,准其自带家丁,增援辽东战事。

这些武将的“私军”观念很重,“各仅有家丁二百、三百者,无多兵不能营”,又不肯与其他部队合营,皆“欲自为一营”,致使各自为战,临阵掣肘,夷丁强悍的战斗力难以凝聚成拳,只能作为小刀,隔靴搔痒,解决不了大问题。

但是,夷丁在祖家、吴家这种土生土长的辽西军事贵族手中则成了锋利的尖刀。

祖大寿、吴三桂麾下的夷丁部队装备精良,待遇优厚,战力顶尖

祖大寿挂印辽东前锋总兵官时,组建了由其亲信充任骨干的“堪战援兵”机动部队,其中4个营的名字里带有“夷”字,即平夷左营、平夷右营、降夷左营、降夷右营。

1.平夷二营

平夷左营1184人,主官张鉴(副将),隶“堪战援兵”序列;

平夷右营1190人,指挥官郭进道(副将),隶“堪战援兵”序列。

以上是崇祯十年的情况,另据史料,到了崇祯十三年,亮马山一战时,平夷左营一位名叫“张大经”的千总(后调至吴三桂镇标左营任中军),被吴三桂派为前茅,和他一起被委派的几乎全是吴三桂的亲锐,如方成功、吴友贤、何起凤、巴克勇、白含真等。

「内丁守备方成功、吴友贤、何起凤、巴克勇……都司白含真」

平夷左营副将张鉴被吴三桂派往左翼,同去的也有很多吴标亲锐,如陈太和、王得功、梁得胜、兀把炭、猛克免、厄麦儿、血喇出、卜信免、 哈什兔、赵兴邦——从名字就能看出,里面很多人来自吴三桂的“夷丁突骑”。

血喇出(薛喇出)、猛克兔(猛克图)两位夷将一直追随吴三桂,官至游击将军

这一时期的关宁军,作战经常不顾建制,临时抽组军官:营将在左翼,千总却在前锋,把总则跟随主帅坐镇中军。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原因也不难猜测——关宁军上至副将,下至把总,很多都是祖大寿、吴三桂的亲信,部队则是由这些亲信控制的集合体,只不过照顾朝廷经制划分了营制,真打起来,还是直接叫过来就用,管他在哪个营。

关宁军后期的很多参将、游击都是祖大寿的家丁或者吴三桂的内丁守备出身

四个月后的松山之战,平夷左营一位名叫“潘永昌”的游击率部参战,隶吴三桂标下,同由吴三桂亲自指挥的各营主官还有西协副将于永绶、中权中营参将周士显、骠骑营参将丁志祥、标左营游击金良臣、标右营都司傅文元、左翼中营参将高桂。

松山战报中,潘永昌的名字和诸营主官一并出现,而张鉴的名字则没有出现,又考虑到按照明军习惯,一个营不会既有副将又有游击,因而可以推断,崇祯十三年九月松山之战时,平夷左营的主官已是潘永昌,而不是张鉴。

松山之战,明军塘报上,潘永昌的名字与于永绶、周士显、丁志祥、金良臣、傅文元和高桂等将领并列

另据史料显示,到了崇祯十五年闰十一月王宝山之战时,平夷左营已经彻底划归吴三桂指挥,营将仍是潘永昌,营名前缀“镇标”,曰“镇标平夷左营”。

平夷左营被吴三桂收入麾下

平夷右营副将郭进道,和前文《

探秘关宁军·军制篇43——关宁铁骑的拳头:统编十五营

》中提到的赵邦宁一样,也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即祖大寿“大凌河二十六亲兵”之一,其所领平夷右营更是祖大寿的嫡系部队,编有很多蒙古勇士,其中的佼佼者均冠“祖”姓,如千总祖祥。

而说到祖大寿嫡系部队,就不能不提接下来这两支——降夷左右二营。

明崇祯十四年,清崇德六年,锦州围城期间,祖祥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离开祖大寿,投奔皇太极

2.降夷二营

大凌河降将张存仁曾对皇太极说过:“祖大寿所恃者,蒙古耳。”

这话不是指祖大寿有蒙古草原给他撑腰,而是说祖家军所倚重的,主要是蒙古裔勇士。

弓马娴熟的蒙古健丁,是边地性价比最高的战士

明清双方在辽东地区的拉锯争夺,不可避免地把驻牧在辽河平原的蒙古人牵扯进来,这些弓马纯熟的草原健儿是明清双方都极力拉拢的对象。

那个时期,草原上汗权衰落,部落松散,蒙古人根据自己的偏好,或者明清两边的开价,囤武居奇,频繁易主,说到底不过是在乱世中给自己讨个安身立命的去处。

这种情况下,人们不会有效忠大明还是大清的想法,只会权衡是投靠祖大寿还是皇太极,是去给辽东军阀当家丁还是给八旗贵族当旗丁。

在明清争霸的动荡的年代里,蒙古人活在夹缝间,但求一处安身立命之地,无所谓忠诚还是背叛

祖大寿是关宁军的声望担当,最精锐的蒙古壮丁都被募入祖家军,其中一些汉化较早的被赐“祖”姓,编入各营,作为祖大寿控制部队、敢打硬仗的底气;来不及汉化的则单独编营,由祖大寿亲自统领,作为贴身的机动部队,祖大寿去哪,他们就去哪。

这其中最精锐的就是由1000名蒙古勇士编成的降夷左、右二营。

降夷左营500人,主官桑昂(又作桑阿尔寨、桑永顺,副将),隶“堪战援兵”序列,祖大寿亲军;

降夷右营500人,主官那木气(又作诺木齐、恼木气,副将),隶“堪战援兵”序列,祖大寿亲军。

崇祯七年,关宁军中风传朝廷密旨已到锦州,要求祖大寿将蒙古士兵全部处决,一时间人心惶惶,军心动荡。

桑昂的降夷左营率先发难,密谋劫持祖大寿,但被人告发未能得逞,祖大寿得知后,并未采取强硬手段弹压哗变者,而是当众解释误会,称所谓朝廷密旨纯属谣言,并安抚蒙古兄弟们继续相信祖家,继续为朝廷效力,这才暂时平息了事端。

崇祯十三年(1640年)五月十八日,祖大寿率降夷左右二营在锦州以南亮马山地带迎战清军,骑射对骑射,腰刀对腰刀,一扫明军野战必溃的颓势,与清军勇敢对攻。

此战中,桑昂、那木气两位副将为祖大寿冲锋陷阵,颇为卖力。

一个多月后,明清两军又在锦州开战,降夷二营再次参战,表现依旧抢眼。

“(崇祯十三年六月)二十八日早蒙本镇(祖大寿)预派……那木气、桑永顺……等官兵出城,远近设伏提备”

但是,祖家军中的蒙古兵毕竟区区千百人的存量,金贵得很,经不起高强度的战争消耗,至崇祯十四年三月,明清两军在锦州对垒已近9个月,“夷”字营和祖大寿一起困守锦州城,军心再次动摇。

先是平夷右营千总祖祥背离祖大寿而去,一同离去的还有三十多个蒙古将士,祖大寿担心这股风潮会再次唤起七年前那场不美好的回忆,便加强了对降夷二营的监视,果然觉察到了蒙部异动——那木气、吴马什密谋兵变,他们已与围城的清军搭上了线,约定三月二十七日夜,里应外合,计图锦州。

那木气、吴马什最终还是背弃了明朝,选择了文化更兼容的大清

得到消息的祖大寿决定抢先下手,他率领仍然忠于自己的部下,于二十四日黄昏兵临外城,怎料吴马什十分警觉,果断举兵与祖大寿开战,城外清军更是机警,听见城内传出喊杀声,当即意识到战机已至,应当提前动手,遂在济尔哈朗、阿济格、多铎的率领下兵发城下。

清军接住蒙古人抛下的绳索,缘墙而上,迅速控制了外城,迫使祖大寿退回内城。

在蒙古人的配合下,清军很快占领了锦州外城

降夷二营,最终还是倒向了清朝一边,祖大寿的时代,也即将随着这支蒙古劲旅的倒戈落下帷幕。

接下来,吴三桂将接棒祖大寿,担起关宁军末代掌门的重任,而关宁军在吴三桂的手中也完成了最后一轮整合。

下期文章,我们就来探秘关宁铁骑最后的绝唱——镇标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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