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的皇帝0439)
晋平王刘休祐因凶狠暴虐而被杀,始安王刘休仁因位高权重而致祸,巴陵王刘休若因受人拥护而遇害,唯独桂阳王刘休范因“谨涩无才能,不为物情所向”,虽然“常怀忧惧,恒虑祸及”(《宋书·文五王传·桂阳安王刘休范》),毕竟战战兢兢地地捱过了宋明帝之世,平平安安地活到了刘彧之子——后废帝刘昱登基之后。当初刘彧说是将刘休范与刘休若对调,让刘休范去镇守南徐州,刘休若去镇守江州,其实是以此为借口赚取刘休若回京的,既然刘休若已经中计被杀,刘休范便仍然当他的江州刺史去了。第二年四月,刘彧病逝,刘休范就成了唯一的皇叔。当时小皇帝刘昱只有10岁,刘休范再蠢再笨,权势欲还是有的,满以为自己会被召回都城当宰相辅政,目的没有达到,心中自然不满。元徽二年(公元474年)五月,刘休范以诛杀奸臣为名,从江州发兵,直向建康杀来。宋廷派大将萧道成等在建康城南的新亭驻防。萧道成手下的两个将领黄回与张敬儿,跑过去向刘休范诈降,并声称是萧道成的意思。傻乎乎的刘休范不但深信不疑,还把两个儿子刘德宣与刘德嗣送到萧道成那儿去做人质。萧道成立即杀掉了这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张敬儿又乘刘休范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本来完全有可能在帝位争夺战中获得胜利的刘休范,就这样窝囊地死了,死的时候只有27岁。
至此,可以盘点一下三任帝刘义隆的19个儿子了:病死的有8个,包括五任帝刘骏与七任帝刘彧,此外还有第五子刘绍、第七子刘宏、第九子刘昶、第十五子刘休业、第十六子刘休倩与第十七子刘夷父。刘昶享年62岁,刘绍21岁,刘宏25岁,他们都是很幸运的,因为他们都已是成年人了;而刘休业、刘休倩与刘夷父分别只有12岁、9岁与6岁。另外的11个可就惨了:长子刘邵、次子刘濬、第六子刘诞、第十三子刘休祐、第十四子刘休茂与第十八子刘休范被杀,第四子刘铄被毒死,第八子刘祎、第十子刘浑、第十二子刘休仁与第十九子刘休若被逼自杀。一大半死于非命倒也罢了,而抛妻别子,思乡之情、故国之恋终难排解的第九子刘昶,竟然是诸兄弟中最长寿的,也可能是最“幸福”的,这能不能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别以为刘彧只对自己的兄弟与侄儿们心狠,对其他的文武大臣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好鬼神,多忌讳”,晚年尤甚。如“祸”、“败”、“凶”、“丧”等不吉利的字词,必须回避的有数百上千,倘若有谁在语言或文章中不小心触犯了,“必加罪戮”,从内廷嫔妃宦官到满朝文武大臣,人人担心触犯忌讳,个个战战兢兢,“左右失旨忤意,往往有斮刳(音zhuó-kū)断截者”(《宋书·明帝纪》)。
路太后死后,先停尸于漆床,后来被移出东宫,这件事不知触犯了什么忌讳,刘彧一怒之下,一连杀掉了数十人。有一天夜里,他梦见豫章太守刘愔(音yīn)造反,第二天就派人前往豫章郡(今江西南昌),把刘愔杀掉了。刘彧病重时,忽然想起:自己死后,皇后王贞风一定临朝主政,而皇后的哥哥扬州刺史王景文则会担任宰相,王氏家族强大,又身为国舅,只怕会图谋不轨,于是决定在自己死前先除掉王景文,就派使者带着毒酒前往扬州,命令王景文自杀,并亲笔书写一道诏书说:“朕与卿是多年老友,为了保全王家一门,才作出这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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