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4月,中央红军长征,经过千难万险,进入安顺的西秀、紫云、镇宁三县区,急行军至坝草、百层、者平三个渡口,抢渡北盘江,穿过黔西南,直插云南。
中央红军在安顺境内主要是急行军,抢时间渡北盘江,甩掉敌人的围追堵截。因此,许多长征亲历者,如彭德怀、刘伯承、聂荣臻、宋任穷、耿飚等红军将领,以及李维汉、伍修权、李一氓、康克清等著名人物,他们在回忆录中,对红军长征经过安顺的这段历程,都是概括叙述,着墨不多。
我查阅《红旗飘飘》《星火燎原》《红军长征记》,红军将士回忆长征的文章,基本都收入这几种红色文献书籍。其中,回忆长征过安顺的文章,有邓华《北盘江》,张爱萍《抢渡北盘江的前后》,蔡爱卿《强渡北盘江》三篇,讲述事件发生的时间,为1935年4月中旬,地点在紫云、镇宁等地。这些文章生动记录了中央红军先遣部队,为了让主力部队顺利渡过北盘江,不辞辛苦,不怕牺牲,英勇架桥的故事,表现了红军将士在长征途中壮怀激烈的革命斗志和大无畏精神,是了解这段历史最真实最宝贵的“原始记录”。
我还从有关资料中,经过认真推敲考证,认为《红军长征记》一书中,还有一篇亲历者的重要回忆文章,记录的故事与安顺有关。
这篇文章叫《禁忌的一天》,作者童小鹏,中央红军长征时,担任红一军团政治部秘书、政治部保卫局秘书,建国后担任过中央统战部副部长等职。他的《军中日记》,是记录红军长征珍贵的史料,很有价值和影响。
《禁忌的一天》刊载于《红军长征记》。《红军长征记》是一本记述红军长征的书籍,著名作家丁玲在延安担任主编,时间是1937年2月。《红军长征记》是我党我军历史上最早、最真实、最具文化特色的纪实文学作品。这本书选有谭政、张云逸、彭雪枫等红军将领的回忆文章,整整一百篇。
童小鹏在《禁忌的一天》里,讲述红军战士在急行军中,翻越祟山峻岭,又热又渴,禁不住喝了“瘴气”附近的泉水,却安然无事。文章用朴素、生动的文字,再现了红军长征的艰难困苦,表现了红军战士克服困难、战胜困难的革命乐观精神。
《禁忌的一天》开头说,“大概是贵州和广西边境吧,在那里正是少数民族地区——苗区的当中。”这也许时间长了,又是急行军,作者记不清地点,只能表述是“大概”。
其实,故事不可能发生在贵州和广西接壤处。当年,中央红军长征进入贵州,是从湖南而非广西。红军在广西、湖南、贵州三省交界大山上行军,时间是1934年12月,正值隆冬,山越高气温越低,有的地方还有雨雪。1985年12月,同五十多年前一样季节,经济日报著名记者罗开富,在这一带寻访长征路时,都有雨雪,“地面有寒霜,土地冻硬了”。
而《禁忌的一天》,童小鹏写道:“山越上越高了,天气也越热了。”“上山上到最高的时候,太阳正当顶,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也是汗流得最大、口最渴的时候。”
这说明,童小鹏这篇文章所讲的时间,应该不是冬天,地点也与广西无关!时间不同,经过的地方也就不同了。中央红军长征过安顺,是1935年4月,童小鹏所在的红一军团,编为中央红军左纵队,走的是紫云往北盘江方向,要经过坝羊、火花、四大寨等乡镇。4月中旬,紫云这些地方,天气逐渐变热了,红军战士急行军翻越高山,肯定会又热又渴。
考证这篇文章,还需结合童小鹏自己的日记。童小鹏《军中日记》是这样记载的:“由4月8日至16日曾占领定番、长寨、广顺、紫云等四城,并经过了很多居住苗、彝民族的大高山,粮食缺乏,几乎连水也难找,路程一连三天,每天80里以上,露营二天(共约600里)。17日,至大邮(50里),今日渡过北盘江,此地仍是苗区。”
而他在《禁忌的一天》文章中,是这样叙述的:“为了急于赶路到达新的地区,急行军两天了,明天还要这样做。”“整个的直属部队,只十几家房子,所以只够煮饭用,队伍就在那村子的河对岸的稻田内露营。”“午饭后仍继续前进,但至夜深仍是在稻田露营……”
根据童小鹏的日记和文章,印证了1935年4月14日至16日,童小鹏与部队急行军三天,两晚露宿稻田(说明气候也较暖和),17日赶至大邮(笔者注,应为纳油,今望谟县境),从那里经者平渡过北盘江。
军委三局属军委纵队,也编入中央红军左纵队,同一军团一道行军。三局政委伍云甫,在日记中写道,4月14日,清早赶路,经坝羊至翁弄宿营,15日,清早赶路,夜宿火花甲西村,16日,从甲西赶路,夜宿原紫云县播东村。
虽然,童小鹏日记,没有像伍云甫那样,具体写出14日至16日这三天的行军和宿营地点,但他与伍云甫同属中央红军左纵队,14日至16日,都要在紫云坝羊、火花、四大寨等地急行军和宿营,16日晚上宿营播东——据有关资料记载,中央红军左纵队,16日集中在播东一带,并在那里宿营。只是17日,伍云甫随军委前梯队,转西至镇宁纳孝一带宿营,次日从百层渡口渡北盘江。而童小鹏随红一军团,往南至纳油经者平渡口,当天渡过北盘江。
还有,《红军长征记》原编者在编辑经过中说:“编次的方法,是按照时间和空间。”当时的主编丁玲和编者董必武、陆定一等,肯定清楚这些长征亲历者文章的“时间和空间”,所以皆按时空顺序来编。这一百篇文章中,邓华的《北盘江》顺序为五十一,张爱萍的《抢渡北盘江的前后》为五十二,童小鹏的《禁忌的一天》为五十三,这三篇文章依照“时间和空间”,刚好排序紧挨,更说明童小鹏《禁忌的一天》,叙述的故事,时间应是1935年4月中旬,地点应是紫云县的崇山峻岭中。
当年,红军总政治部指出,《红军长征记》是一本具有伟大历史意义和珍贵的历史价值的书。这本反映长征的伟大书籍、红色文献,一百篇文章,就有三篇与安顺有关!真是难得。
“用好红色资源,赓续红色血脉。”《北盘江》《强渡北盘江》《抢渡北盘江的前后》《禁忌的一天》,这些记录红军长征过安顺的红色篇章,是黔中大地最宝贵的红色资源,最优秀的红色故事,我们应该加倍珍惜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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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龙生,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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