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79年的中越边境战场上，除了血与火的交锋之外，中越双方军民之间，还存在着许多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情长。

因为这场战争，广西边境居民黄干宗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转折；黄干宗被两名越南女兵活捉进深山老林中，当压寨丈夫长达13年，一直到中越两国休兵，才有机会回家探亲。

支援前线被俘

自1978年初以来，越军不断蚕食中国陆地边境线，不断越界杀害中国军民。黄干宗所在的亭子村，是一座地地道道的边境村庄，长期饱受越军的袭扰，村民们个个苦不堪言。

时年19岁的黄干宗，参加了民兵，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狠狠教训侵略者，保家卫国。

1978年末，中央军委决定惩罚越南，数十万解放军将士在云南、广西边境集结，大战一触即发。黄干宗以为，自己也是一个兵，这下可以上战场杀敌立功、保家卫国了。

可是，战争是一项复杂而又繁琐的工程，不仅需要战士上前线与敌人肉搏，也要战士在后方执行后勤工作；黄干宗和村里的民兵战友，被编入了支前民工队，主要负责为前线运送补给、救治伤员等后勤工作。

1979年2月25日，黄干宗所在的民工队，跟着大部队进入越南境内，当天晚上正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工棚里休息。

夜黑风高的时候，民工队的宿营地遭遇越军炮火袭击；当时大多数民工都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听到枪炮声，个个都心惊肉跳，只顾自己逃命，负责保卫支前民工队的解放军战士一时难以收拾局面。

黄干宗看见同村的民工一直朝着大部队所在的方向跑，他也跟在后面跑。在路上没跑几分钟，没有配枪还落单的黄干宗，被两个从树丛中闪出来的黑影给拦住。

两把透着寒光的刺刀直接交叉架在黄干宗的脖子上。

借着微弱的星光，黄干宗发现，他被一高一矮两名越南女兵给俘虏了，此时，对方目光犀利，想起之前越南兵凶残的样子，他两眼一黑，觉得自己这一次死定了，不是被塞进布满吸血蚂蟥的水牢里折磨，就是被吊起来毒打，总之，生不如死。

作为参战人员，被敌方俘虏，那是耻辱，命可以不要，名节不能丢。情急之下，黄干宗抓住越南女兵的枪管，想用刺刀抹脖子一死了之。

没想到，看似柔弱的两名越南女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朝着黄干宗的两侧腋窝各打了一拳，疼得黄干宗两眼冒星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寻死了，紧接着，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这样被两名越南女兵拖进深山老林中。

被越南女兵拿枪押解的时候，黄干宗曾经多次想趁夜黑风高林密之际跑掉，可每次没跑几步，就被追上来揍一顿，这两个打着赤脚的越南女兵，在密林中奔跑的速度非常快，格斗技术非常了得，黄干宗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好几次被枪托直接砸到身上，他好几次都快晕过去了，此时，连撞树干寻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听天由命。

渐渐地，附近的枪炮声越来越稀疏，浑身疲惫的黄干宗往地上一趟，居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黄干宗发现两名越南女兵正在山腰一处稍微平缓的区域搭建草棚，再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他再次想逃离此地。

还没等他迈开腿，矮个子越南女兵马上跑过来，叽里呱啦说着越南语，还晃了晃手中的步枪，示意黄干宗不要跑。

黄干宗认为，大不了被一枪打死，于是迈开腿就跑。结果，矮个子女兵追上来，一手抓着他的胳臂，一手将步枪背在身后，然后就是对着黄干宗一顿猛揍，使他动弹不得。

这名女兵打完黄干宗后，又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烤红薯递给他。

黄干宗不知道这两个越南女兵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草棚搭建好了以后，高个子越南女兵走过来，用蹩脚的普通话跟黄干宗说，她叫黎氏萍，矮个子女兵叫阮氏英，她们不要打仗，只要黄干宗答应做她们的老公，她们就不打人。

原来，两名越南女兵时年都是26岁，她们在1971年就开始当兵，参加过越南抗美战争，打过越南内战，身边的姐妹死的死伤的伤，一个排下来，就剩她们2人还有一副完整的身躯。这一次，又要和解放军打仗，她们厌倦了战争，只希望找个远离战争的地方过日子。

黎氏萍的普通话说得也不是很流利，语句间经常夹带着越南语，黄干宗听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听出其中的大概意思。

发现这两名越南女兵要自己做她们的老公，黄干宗就不乐意了，一来对方是敌人，二来自己家里有年迈的父母，三来自己也有心上人，要是答应了她们，那就是对祖国的背叛，以后没脸见列祖列宗。

仔细一想，黄干宗终于弄清楚黎氏萍和阮氏英为什么提出这个看似搞笑的要求了。

越南这个国家，自1940年被日军侵略以来，几乎每天都有大量人口在战火中死伤，日军战败了，法军卷土重来；法军走了，美军又来；美军走了，内战又爆发。截止1975年，越南实现南北统一后，越南因战争而出现了人数超过百万的寡妇群体。

越南本来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国家，而且女多男少，加上连年战乱，使得当过兵的越南女性根本没法像普通越南女孩那样，可以嫁个好人家，就算给人家做个小妾都没人要。

眼下，越南黎笋集团不顾越南百姓疾苦，全面推行军事扩张计划，像黎氏萍、阮氏英这样的越南女兵，命运是非常悲惨的，能战死沙场，算是幸运了，大部分人不是终身残疾孤独一生，就是给越南男兵做牛做马到老，连个名分都没有。所以，她们厌倦了战争。

黄干宗这个时候，还想反败为胜，跟她们介绍中国优待俘虏的政策，试图说服对方，带着她们投奔中国，在中国做个难民，还是有机会拥有一个完整人生的。

可是，两名越南女兵不听黄干宗解释，动不动就揍他一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黄干宗也不想一死了之了，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在往后的日子里，黄干宗也多次逃离越南的深山老林，可不是被马蜂群蜇伤就是被毒蛇咬伤，一次次命悬一线，一次次被越南女兵救活。

他们3人居住的地方，偶尔也有越南猎户光顾，可没人愿意帮黄干宗一把。他们也多次迁徙，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日期和时辰，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楚黎氏萍和阮氏英也相继为黄干宗生儿育女，变成了一个大家庭。

每天晚上，黄干宗就用刀子在柱子上刻一刀，记作1天，日复一日，一千多道刀痕刻下去了，10几个年头过去了，黎氏萍和阮氏英学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了，黄干宗也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越南语，他们的孩子也学会了两国的语言。

有一天，有个越南猎户带着一些广西南宁万力啤酒厂的啤酒到黄干宗的家里来做客，看到中国商品，黄干宗才想起来以前打仗的事情，就问，中国和越南还在打仗吗？

猎户说，早就不打仗了，1990年以后，两国关系正常化，边民可以自由通商互市。

在异国他乡做了10几年的“俘虏”，黄干宗无时无刻不想回家看看，得知不打仗了，他归心似箭。终于有一天，趁黎氏萍和阮氏英不注意，离开了深山老林，经过3天的跋山涉水，黄干宗终于回到了阔别10余年的家乡。

回到家那天晚上，父亲黄大权居然认不出儿子黄干宗，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在支援对越反击战时就不在人世了，经过长时间的鉴别，才确定眼前的“陌生人”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回到家以后，黄干宗才知道，自己足足给黎氏萍和阮氏英这两个越南女兵当了13年的压寨丈夫。

此后，黄干宗重新上户口，但此次被拉去做压寨丈夫的经历，对他的心灵造成了严重创伤，他再也没有回越南，但也不再娶！

乱世中的蝼蚁

越南黎笋集团背信弃义，挑起中越两国之间的战争，结果，最受伤的是越南普通百姓。

1978年以来，除了黎氏萍和阮氏这两名越南女兵甘愿躲进深山老林中做乱世蝼蚁之外，还有不少越南人也过着这种悲惨的生活。

例如，2013年才被世人发现的越南胡万泰（音译，HoVanThanh）胡万良（音译，HoVanLang）父子。

生于1938年的胡万泰曾经是北越军队的士兵，越南内战爆发前，他退役回家娶妻生子，原以为退役回家以后，就可以过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没想到，越南内战爆发，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被炮火击中。

家破人亡，已经够悲惨的了，可北越当局在黎笋集团的控制之下，又要召回退役老兵参战。二子年幼无人赡养，胡万泰为了躲避战火，于1971年带着2岁的儿子胡万良躲进了深山老林，过着原始人的生活。

这对父子藏身的山脉，靠近中越边境，1979年以后，中越两国还爆发了长达13年的边境冲突，一直到1993年才正式停火，他们天天都可以听到猛烈的枪炮声，所以，一直认为山外一直在打仗。于是又迁徙到越南中部地区

这对父子，在深山老林里，一过就是42年。2013年的时候，越南广义省一些进山砍柴的村民发现了胡万泰胡万良这对“野人”父子，他们不仅穿着奇怪，而且容貌特别吓人，于是，报警处理。

结果，这对父子才得到社会的救助。被人发现时，胡万泰胡万良父子二人的语言表达能力严重退化。

此事被越南媒体报道后，当年胡万泰以为已经死于战火的四子胡万其找到了离别42年的父亲和哥哥（胡万其被叔伯救助，活了下来，后来成家立业），愿意赡养父亲和哥哥，可胡万泰不愿跟儿子胡万其交流，胡万良也不愿跟弟弟接触。经常还悄悄跑进山林里过着野人的生活。

参考资料：

[1]何文：越南女兵的压寨丈夫[J]海内与海外，1994(7):1

[2]今日早报：为躲越战父子藏身森林40年越战版“人猿泰山”[N]今日早报08版，201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