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末期,有一个姓宗的太仆,因为身体欠佳,辞官不做,回到老家当起了了富家翁,过着悠闲的生活,人们仍以旧官职称呼他为宗太仆。他本来有一个儿子,小时候得病夭亡,膝下只剩一女,年方十六,闺名莲蕊。
莲蕊出脱得清纯美丽,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宗太仆想招一个女婿入赘,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故此迟迟没有定下亲事。莲蕊养了一只红嘴绿毛的鹦鹉,很是乖巧,擅长学舌,逗弄得莲蕊很是高兴,几乎形影不离。
这一天,莲蕊和两个小丫环在后花园里荡秋千的时候,院墙上忽然出现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骑在墙上,冲莲蕊扮着鬼脸。莲蕊觉得有趣,招手让她下来。女子跃下墙头,站在莲蕊的身边。
莲蕊询问她的身世,女子说姓涂,小名秋月,家住不远处,从小比较调皮,登墙爬高,上屋揭瓦,不在话下,不输与男孩。为此,经常被父母责骂。莲蕊喜欢她的直爽,留在身边玩耍。两人一静一动,性格互补,相得益彰。
这以后,秋月经常越墙而过,来后花园和莲蕊玩耍。时间长了,莲蕊留宿秋月,两人同床而眠。小丫环要去禀告夫人,被莲蕊制止。因此,除了侍候莲蕊的两个小丫环,宗府上下,无人知道秋月。
秋月每次来后,要么和莲蕊荡秋千,要么和她下棋,有时候还和她一起探讨女红。两人心投意合,便以姐妹相称,说话从不避嫌。
宗太仆对下人管教甚严,规定家仆和使女不得私会,更不得私通,违者赶出家门,严重者送到官府,追究有伤风化的罪行。偏偏有个胆大的奴才,唤做童大。童大是本地人,因为家贫,父母从小将他卖给宗府,当了家仆。
童大看上了侍候夫人的丫环冬香,乘人不备,百般勾引。冬香春心荡漾,便和他约会起来。偏偏做事不周,有一天晚上被宗太仆撞见。
宗太仆大怒,喝骂道:“你猴急什么?我家哪个家仆打了光棍?只等年纪一到,自然会许配给你一个丫环,结婚生子。你违反了家规,此处留不得你,你走吧。”将童大赶走了。夫人很看重冬香,训斥了一顿后,继续留在身边听用。
童大迫于生计,投靠到蓝家当了家仆。蓝家是官宦之家,公子蓝辅臣天生坏种,无恶不作。他家本来在这里独霸一方,宗太仆回来后,与蓝家分庭抗礼,让蓝辅臣感觉颜面无光,总想抓住机会把宗家打压下去。
如今机会来了,岂可错过?蓝辅臣将童大活活打死,扔在河里。童大的家人发现了尸首,抬回家里。蓝辅臣来到他家,唆使童大的家人去官府状告宗太仆,殴打家仆致死。本来,主人打死家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童大已经被赶出去了,不是宗府的家仆了,再打死他,就得吃人命官司。
童大的家人将宗太仆告到官府,官府将宗太仆传唤到大堂上审问。蓝辅臣的父亲在朝中为官,官府本就与蓝府交好,如今蓝辅臣送来几千两银子,暗中授意官员坐实宗太仆的罪名。官员动用大刑,将宗太仆屈打成招,下在死牢里,只等批文下来,秋后问斩。
宗府乱成一锅粥,夫人和莲蕊整日以泪洗面,苦无他法。这一天,秋月来探望莲蕊,莲蕊对她哭诉,苦于自己是个女儿身,不便抛头露面。要是男儿身,一定会为父亲申辩,层层上告,就是告御状,也不退缩。
秋月说道:“如果有机会告御状,你真的敢去?”莲蕊信誓旦旦地说:“为了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怕,有什么不敢的?”秋月说:“我有办法,把你的魂魄附在鹦鹉身上,你飞到皇宫去告御状。”
莲蕊腾地站起来,呵斥道:“我把你当亲姐妹,诉说心中的苦衷,你却拿我说笑。”秋月也站起来,笑着说:“我没有说笑。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人类,乃是狐仙,会移魂大法。”
莲蕊半信半疑,秋香伸手往莲蕊的穴道上一点,莲蕊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飘到鹦鹉的身上。她低头一看,自己变成了鹦鹉,而她的身体,躺在床上昏睡。她一振翅膀,飞出屋子,往都城方向飞去。
飞了好多天,终于飞到了都城,可是,她却飞不进皇宫。皇宫里戒备森严,连一只鸟也飞不进,而且四处有金甲神护佑,根本不让她通过。
莲蕊只得在皇宫外徘徊。这一天,她听到消息,皇帝要出去狩猎。她太高兴了,早早地飞到都城郊外的猎场上等候。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带着御林军出城,到了猎场,开始打猎。这时,皇帝听见不远处传来歌声,歌词唱道:“树上的鸟儿喳喳叫,皇帝老儿真可笑,虎官狼吏你不管,带人狩猎图逍遥。”
皇帝大怒,扭头看去,发现是一只红嘴绿毛的鹦鹉,下令太监上前捉住,带回皇宫。莲蕊也不躲闪,任太监捉住。
晚上回到皇宫,皇帝呵斥鹦鹉,问她歌词是谁教她的,捉来满门抄斩。鹦鹉承认是自己编的,目的是想引起皇帝的注意,她要告御状。于是,莲蕊将父亲的冤情,一一道来。皇帝大奇,问道:“鹦鹉只会学舌,为何能说这么多话?难道成妖了?”
莲蕊讲出附魂鹦鹉身上的真相。皇帝不信,莲蕊让他拿来铜镜,照在鹦鹉身上,镜子里果然出现了莲蕊的头像。
皇帝答应为莲蕊的父亲伸冤,派出钦差大臣,去重审此案,处死了蓝辅臣,放了宗太仆。过了几天,莲蕊飞了回来,魂魄回到身上,醒了过来。
皇帝自从在镜子里见过莲蕊的美丽后,总也挥之不去,便令太监带着人马,来到宗府,要征她入宫。哪知道来到宗府,宗府正在办丧事,莲蕊昨晚死了。太监在棺材里检查了一番,确认莲蕊已死,回去复命去了。
原来,秋月早就算出皇帝之意,喂了莲蕊一粒药丸,将她药死。等到莲蕊入土后,秋月挖开坟墓,往她嘴里塞进一粒药丸,将她救活,带到深山修道去了。
后来,宗太仆纳了一房小妾,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总算给宗家留下了血脉。
本故事采用了狐狸精的元素,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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