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天宝年间,爆发了安史之乱,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在一座大山深处,有一座大村庄,住着上百户人家。其中有两个年轻人,一人名叫祖春知,另一人名叫柴丛山。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年岁相仿,气味相投,是结义兄弟。
两人都学得一身本领,能以一敌十,尤其弓马娴熟,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得知朝廷用兵,两人相约去参军,报效朝廷,博得一官半职,光耀门庭。
两人家里都不富裕,拿出仅有的两百多文钱,带着十几个烙饼,结伴上路。在路非止一日,这一天到了州府,找到军营,却被告知,此地离叛军较远,军营里不招新兵,也不讨伐乱军,让他们去前线投军。
到了前线附近,一片战乱景象,房屋倒塌,人烟稀少。此时,临近寒冬,天气转凉,两人穿着单衣薄衫,冷得牙齿直打颤。
这一天晚上,两人在一处废墟里,找到一件棉衣和一袋小米。两人捡来一些干柴,生火煮粥吃。吃饱后,两人烤着火,在一起闲聊。
祖春知说:“贤弟,只有一件棉衣,小米也不多了,战乱的时候,有钱也买不到吃的穿的。此处离前沿阵地还有十几天的路程,这点米撑不了几天。”
柴丛山说:“大哥,棉衣我俩轮流穿,小米省着吃,一天只吃一顿,好歹要撑到前线。”祖春知叹了一口气说:“天气会越来越寒冷,吃不饱穿不暖,恐怕还没有到地方,我俩都已经冻饿而死。与其两个人都死了,不如只死一个,省下吃的穿的,好歹捱到前线,也好建功立业。贤弟呀,哥哥先走一步,你要多多保重。”说罢,拔剑自刎而死。
柴丛山大哭了一场,挖了一个坑,将祖春知草草掩埋,树了一块木牌子。他穿着棉衣,背着小米,继续前行。他一天只吃一顿,用野菜煮稀饭吃。十几天后,小米吃完,他勒紧裤带饿着肚子继续赶路。当他到达军营时,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军士们赶紧将柴丛山抬进军营里,用小米粥喂他。不一会,柴丛山缓过劲来,苏醒了过来。从此以后,他住在军营里,当了一名小兵。
柴丛山跟着部队四处转战,因为作战勇敢,不断地得到提拔。安史之乱平息后,他因功升迁,成为五品游骑将军,官拜折冲都尉。
安定下来后,柴丛山带着几名亲兵,将祖春知的坟墓迁回老家,隆重安葬,建了一座气派的大墓,立了石碑,并给祖春知的父母留下许多银两。
转眼间,两年多过去。这一年的清明节,柴丛山在院子里摆下香案,祭奠了祖春知一番。到了晚上,他梦见祖春知走了进来,拱手说道:“贤弟别来无恙,多谢你还记挂着我,祭奠之物已经收到,不过,我无福享用,都成了恶鬼之物。”
柴丛山大惊,问道:“难道说,阴间也不太平?”祖春知长叹一口气,解释起来。最近,来了一个鬼王,纠集了一批死在战场上的叛军将士,为非作歹,巧取豪夺,奴役鬼魂。如果不从,就会遭到打骂。
说罢,祖春知挽起袖子,指着上面的疤痕,说道:“我岂能受他们的欺负,自然要与他们抗争。无奈寡不敌众,被他们捉起来毒打了一顿。逼迫之下,只好被他们奴役,为他们做事,失去了自由。”
柴丛山气得哇哇大叫起来,说道:“大哥,你生前英雄了得,想不到死后反倒被恶鬼们欺负,真是气煞我也!”这一叫,他醒了过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思虑再三,柴丛山来到寺庙里,找到大和尚,要求做一场法事,给恶鬼们多烧纸钱,让他们放过祖春知,恢复他的自由身。
到了晚上,柴丛山又梦见了祖春知,发现他的头上多了几条鞭痕,一问之下,原来鬼王责怪他不该将恶鬼们的恶行,告知世人,因此将他绑起来,打了一顿鞭子。
柴丛山一气之下,又醒了过来。他想起祖春知为了他,舍弃了性命,这一份情意,比泰山还要重,他不能坐视不管,不能任由恶鬼们欺负结义兄弟。
柴丛山思虑再三,决定给阴司的城隍爷,发送一道公函,要求城隍进行干预。他写了一份公函,盖上他的官印,来到城隍庙里,在香炉里焚烧了。
到了晚上,祖春知又来了,这一次,他又添了新伤。原来,鬼王被城隍爷召去责骂了一顿,心中气愤不已,又将祖春知毒打了一顿。
柴丛山气得七窍生烟,醒了过来。他在屋里闭门不出,思索了三天三夜,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把六个亲兵叫过来,说道:“做人要讲义气,我的义兄在阴司里遭到鬼王的欺负,我要去帮他。我死后,你们将我的棺木护送回我的老家,安葬在义兄祖春知的旁边。”说罢,自刎而死。
这六个亲兵,都是祖春知从战场上救下来的死士,个个身经百战,对祖春知忠心耿耿。他们相商,主公已死,他们也不愿待在军营里了,干脆给主公守墓。于是,他们把祖春知的棺材运送回去,安葬后,他们就在坟墓边搭建了几座草庐,住了下来,给祖春知守墓。
几天后的晚上,六个人被喊杀声吵醒,走出草庐观看,只见空中一团红光和一团黑气交织在一起,红光里,柴丛山和祖春知全副披挂,挥舞着大刀。黑气里闪现着重重鬼影,与两人打斗在一起。无奈两人势单力薄,节节败退。打斗声一直到四更尽才结束。
第二天早上,六个人聚在一起商议,主公在阴司里有难,他们必须去相帮。于是,他们买来六口棺材,叮嘱人们在他们死后,将他们埋在柴丛山的坟墓旁边。他们焚香祷告一番,然后沐浴更衣,躺在棺材里,自刎而死。
人们感念他们重情义,不免叹息一番,依言将他们埋在柴丛山的坟墓旁边。到了晚上,只听坟头上响起阵阵喊杀声。喊杀声每晚响起,一直闹腾了大半个月,才平息下来。
后来,当地人集资,在山上建了一座结义祠,大殿上立了柴丛山和祖春知的雕像,两边分立六个死士的雕像。人们四时祭祀,结义祠很是灵验,有求必应。
古人重情义,多死士,令人向往。本故事借鉴了古代传奇,采用了荒诞的笔法,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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