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8年二月,汉和帝刘肇即位。因为自身年幼,便由窦太后临朝听政。由此开始,窦氏家族掌握朝政,开始肆意玩弄权力。这其中,最嚣张的是窦太后的兄长车骑将军窦宪,他趁着和帝年幼,开始以讨伐匈奴的名义笼络兵权。
这件事,朝中大臣们自然不能允许。以袁安为首,包括太尉宋由、司空任隗以及九卿一起到朝廷上书劝阻,认为匈奴没有进犯边塞,无故出兵远征,耗费国家钱财,邀功于万里之外,这不是应有的国策。
但是,窦太后掌权,这个奏章自然被无视了,被扣了下来。眼见着上面没有表态,宋由有些害怕,不敢联连名上书了。其他那些卿相,也看势头不对,渐渐偃旗息鼓,不再跟着袁安发声。
这些人的退缩,并没有对袁安产生丝毫影响,他继续和任隗阻止窦宪出兵。但窦太后依旧不听,大臣们都替袁安捏了一把汗。最后,窦宪还是出兵了,袁安没能阻止。
窦宪领兵离开后,他的弟弟卫尉窦笃、执金吾窦景又开始冒头。这两人仗着自己的权势,公然在京师放纵其爪牙拦路抢劫财物。窦景又擅自派人乘驿马散发檄文到边境各郡,调集骑兵突击队和射手有本领的,命令渔阳、雁门、上谷三郡各派官吏将他们送到窦景住地。有关官员害怕,没敢说半个不字。
袁安见窦氏如此嚣张,当即弹劾窦景擅自调集边防军,惊扰官吏百姓,府尹不待符信而听从窦景安排,应该杀头示众。又上奏弹劾司隶校尉郑据、河南尹蔡嵩讨好依附贵戚,没有坚持正义,请求将他们罢免,并依法治罪。然而,这些奏章最后都石沉大海了。
窦宪和窦景见袁安没能把自己怎么样,变得更加专横起来,在各个城邑布置他们的亲信,然后向官吏百姓征收赋税以及贿赂。他们这么做,其它州郡也都跟风仿效,官场氛围开始逐渐变差。
袁安见状立即阻止,与任隗一道检举那些二千石府尹,以及与之牵连降级罢官的有四十多人。这件事彻底断了窦氏的财路,窦氏党羽怀恨在心。但袁安、任隗一向品行高尚,窦氏也没有办法加害他们,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来说窦宪这边,因为北匈奴已经衰微,很快就被汉军击溃,北单于也逃亡乌桓。一时间,北匈奴无人管辖,匈奴余部不知归谁统领。窦宪想用恩惠与北匈奴余部搞好关系,于是上书请求立投降的左鹿蠡王阿佟为北单于。
和帝将这件事交给公卿讨论,结果袁安与任隗上奏认为光武帝招抚怀柔南匈奴,并不是让他永远安居内地,而是一个权宜之计,是出于想让他们去抵抗北匈奴的缘故。如今北方已经安定,应该让南单于回到北边去,一起领导投降的群众,不必再立阿佟来增加国家的负担。
事情上奏,没有及时决定。袁安害怕窦宪一意孤行,于是单独上密封奏章,认为立阿佟失信于南单于,会进而失信于其他的外族。而且会使乌桓、鲜卑怀恨在心。而如果再立阿佟的话,那支出的费用必须加倍,就会让国库空虚,而不是处理国家大计的好办法。
看完袁安的奏章,和帝下诏让群臣讨论。袁安又与窦宪展开针锋相对的辩论,窦宪仗恃自己的权势,言词骄傲,揭人之短,甚至恶言骂袁安,提出光武帝诛杀大司徒韩歆、戴涉的例子来威逼袁安,袁安始终寸步不让。
最后,还是窦宪占了上风,让匈奴降将右鹿蠡王於除健做了单于。结果,不久右鹿蠡王於除健就反叛了,和袁安预计的一样。
后来,每次上朝,袁安都痛哭流涕,哀伤天子幼弱,外戚当权。而天子和众大臣都为此感动,衷心依仗他。袁安去世后,窦氏也在数个月之后后垮台,和帝终于得以亲政。在这之前,袁安可谓是和帝心中最大的支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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