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立波

她出身蒙古科尔沁的名门望族，是顺治的第二位皇后，从21岁开始寡居，后来将所有感情都寄托在养子康熙身上，活了77岁，得到康熙的由衷感恩，成了清朝后宫寿命长的少数者之一的女性，她就是顺治第二位皇后孝惠章皇后。

孝惠章皇后画像

顺治两位皇后的前因后果

顺治十年（1653），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刚刚迎娶第一位皇后的顺治仅仅在七个月就决定要废除这位皇后。

顺治对礼部下发谕旨，要他们查阅历代废后的相关章程。以大学士冯铨、陈名夏为代表的数位大臣联合上奏反对说：“臣等不胜悚惧！窃惟皇后母仪天下，关系甚重。前代如汉光武、宋仁宗、明宣宗皆称贤主，俱以废后一节，终为盛德所累，望皇上深思详虑，慎重举动。”让这些大臣没想到的是，新皇帝要废皇后的意志极其坚决，斥责联名上疏是沽名，并断然说：“皇后壶仪攸系，正位匪轻，故废无能之人！”第二天福临便上奏孝庄皇太后，将皇后降为静妃，改居侧宫。

顺治画像

谕礼部说，“今后乃睿王（多尔衮）于朕于幼冲时因亲订婚，未经选择。自册立之始即与朕志意不协，宫阃参商已历三载。事上御下，淑善难期，不足仰宗庙之重。”表明了他坚决废后的理由与决心，同时说明了顺治对婚姻生活的挑剔。

这位皇后来自内蒙古科尔沁，在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时期就非常注重双方缔结的政治婚姻，其中顺治生母孝庄文皇后均来自科尔沁。正是这一传统，让顺治迎来了另一位同一地区出身的女子，日后成了清朝在位时间最长的孝惠章皇后。

当孝惠章皇后遇到董鄂妃

顺治十一年（1654），顺治选立科尔沁该部贝勒绰尔济的女儿为妃，这位仍姓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论辈分属于孝庄皇太后的侄孙女，婚后被册立为皇后，她就是孝惠章皇后，在清朝为数不多的长寿女人的她，嫁给顺治后过得却并不幸福。

爱情是美好的，但却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获得，这对于孝惠章皇后体会的更加深刻。虽然他是顺治抛弃第一位皇后选择的女人，按理说，对于顺治来讲应该更加珍惜，然而此刻顺治却遇到了更让他着迷的董鄂妃。虽然成为名义上的皇后，却因不善于逢迎顺治，甚至在董鄂妃入宫后，顺治多次动了再度废后的心思。董鄂妃的命运决定了这位位置尴尬的皇后的命运。孝惠章皇后一直未有生育，倒是董鄂妃给顺治生了一个儿子，却连名字都没取，这个孩子就夭折了。没多久，深陷痛苦的董鄂妃也随即因病去世，接连的打击让顺治精神都变得不再正常，他动用了所有的权力为董鄂妃举丧，除了亲王以下，满汉四品官员以上，并公主、王妃以下等，都集体“哭临”，顺治自己不上朝，专心为董鄂妃抒写祭文，同时他在董鄂妃时死后的第三天给礼部下发谕旨，说皇贵妃董鄂妃“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应当 “宜追封为皇后”。

顺治撰写的哀册

作为已经理政多年的顺治帝来说，此前他处理政务和对清朝入关后的责任感都相当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丧失理智，为了这个女人连“祖宗社稷”都不管了。传教士汤若望对此形容说：“皇帝陡为哀痛所攻，竟至寻死觅活，不顾一切、人们不得不昼夜看守着他，使他不得自杀。”从顺治对董鄂妃的情感程度如此厚重来看，孝惠章皇后的地位有多尴尬可想而知。四年后，顺治突然去世，让这个14岁入宫的她，在21岁就成了寡居的皇后，在厚厚的宫墙中开始了落寞的一生，如果事情到此，那么这个女人应该如所有寡居女人一样，一生默默无闻，然而她的命运正因为顺治去世后而大放光彩。

抚养康熙让她成了继孝庄之后成了康熙尊敬的长辈，康熙57岁还为其献舞表达感激。

孝惠章皇后虽然不是玄烨生母，但他的生母在康熙二年时就去世，孝惠章皇后便协助孝庄太后担负其共同抚育小皇帝的义务。在相濡以沫的长时间的接触中，这种抚养之恩一同融合到康熙的生命之中。甚至在康熙的眼里，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康熙是清朝皇帝中最为重情重义的一位，而孝庄皇太后和孝惠皇后是他最为感激的人。康熙登基后就尊她为母后皇太后，让这个饱受婚姻冷暴力的女人瞬间地位变得十分尊崇。

小康熙影视形象

康熙四十九年的正月，是孝惠章皇太后的70大寿，这次皇太后70岁整寿，康熙决定要好好操办一下，以表达自己对皇太后的养育的感激之情。这次寿诞庆祝场面增加了许多舞蹈表演，已经57岁的康熙先是陪着皇太后看戏，在为太后说完祝寿词后，竟然走到戏台，要为太后祝寿跳起满洲的“蟒式舞”。老太后慌忙站起劝阻，因为康熙这年已经57岁，何况要皇帝为她跳舞，是整个清王朝前所未有的事情。不顾劝阻的康熙最后给皇太后跳完了整个舞蹈才肯下场，让所有人都为康熙的举动感到意外和感动。

康熙为嫡母的跳舞祝寿，在中国几千年封建帝王史上都属于罕见，这些都是表明康熙对待养育之恩的报答完全是超越身份的真挚行为。孝惠章皇后在临终时呼唤康熙，康熙跪在床头，捧着太后的手回答：“母后，臣在此”。太后闻言，张目而视，不能语，执帝手视之；丙戌，太后崩，康熙号恸欲绝，坚行割辫之礼（割辫原仅用于帝丧）以尽哀思，从规格和情感的悲痛上，不亚于孝庄之丧。《康熙传》

康熙中年画像

孝惠章皇后病重期间，康熙帝都住在临近，未回寝宫，守孝期间他亲自赴宁寿宫奠酒致祭。想起几十年的过往，这个自小便失去父爱、母爱的他，越想越难过，还未开始读祭文，已痛哭失声，祭文读毕，仍抽泣不止。

孝惠章皇后是康熙帝出生后三个月便有了这位嫡母，直到他去世前五年，才与嫡母诀别。康熙帝回忆说： “当此之时，止有孝敬朕之人，并无爱恤朕之人”的哀叹，表明了康熙帝虽然年近古稀，儿孙满堂，但仍然渴望被人关心、爱护。在这方面，康熙是永远也不会得到完整的情感弥补，这与宫廷生活的特殊性成长环境密不可分。而孝惠章皇后作为嫡母对他从小的培育与呵护。是康熙帝周围包括嫔妃在内的其他人，都无法给予的。

康熙影视形象

孝惠章皇后的品性非常好，虽然成了皇太后，他对孝庄文皇后的感情都相当真挚而谦卑，这种形象和品格一直影响到了雍正做了皇帝后，依旧要大家学习孝惠章皇后的风格。孝惠章皇后在七十多岁的人生光景中，大部分都在深宫之中度过的，虽然贵为皇太后，却从不干涉朝廷政事。

康熙非常注重人伦亲情，他曾带着祖母孝庄文皇后、嫡母孝惠章皇后前往祭谒顺治帝陵寝，皇后赫舍里氏随行。在清朝历史上，清帝与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三代一同谒陵，整个清王朝也仅此一次, 表明了他们祖孙三代及婆媳的深厚感情。体现了康熙时期的后宫整体氛围相当融洽。“太皇太后孝庄文皇后、皇太后孝惠章皇后和皇后赫舍里氏她们三代皇后之间的亲密和和谐在清朝历史上也是一个典范。”《故宫博物院》

孝惠章皇后影视形象

而这个虽然是名义上顺治的皇后，实质上却是往事不堪回首的一段不幸福的政治婚姻的最大受害者。只不过连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养子康熙会如此眷念这段恩情，让她收获了政治之外的一段难得的亲情温暖。

参考史料《康熙传》、《清宫私房事儿》、《顺治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