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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防区制下,整个四川都天高三尺了!
2022-03-23 16:11:00 来源: 腾讯网

还是说回军阀。

那么,谁是老大?再来打过!

四川新军阀四分五裂,北洋军阀仍试图保持对四川的控制,广州军政府尝试左右四川局势,成都有省长,督军,重庆有督办。督办还分军务督办,善后督办,边防督办。光看这数量,加上派系之别。就可知有多乱了。对抗中,有联军,有倒戈,有收买,有中立。各不统属,自行发展,扩充部队,更新装备。二十年时间,四川的军队由最初三个师不过两三万人,扩展到了1931年时有五个军及独立部队共近三十万人。

养这么多军队,钱从哪里来呢?

军人自有军人的办法。

滇军首领唐继尧以西南王为目标,1917年,借靖国名义攻入四川,便视四川为扩张实力的金库,随意取用,又令各部将驻地的税收直接划为军饷,还把随军带来的烟土派向各乡镇保甲摊销。这就是防区制的肇始。

1918年,熊克武以四川靖国军总司令身份,兼任四川省长督军,本想统一军令政令,却只有刘成勋奉令把部属造册呈报,其他置之不理,尤其是滇黔军阀,像滇军顾品珍,占据资阳、自贡,把持盐款不说,还擅自撤换任命知县。熊克武无法约束。钱收不上来,各部索饷,怎么办?况且,熊克武自已也需要扩充实力,便只得承认现状,默许各军按驻防地区,划拨地方税款作为军饷。

1919年4月,熊克武明令发表驻防区域表,防区制正式形成。

然后,迅速地,从划饷,变成了筹饷。

划和筹,有什么区别呢?

划饷,是以税收为上限;筹饷,是以需求为下限。划饷,是有多少,拿多少。筹饷,是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占得一个县,就封任县长,征收局长,多的占数十县,少的一两县,征税纳捐,向征收局提用,名目当然要多,有常设的,有临时的。一年征税不够用,就征上三次五次,称为预征。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防区制”。

自辛亥革命起到1935年,二十余年时间,四川境内发生战争470余起,平均每半月就有一次战争,各军防区内所预征的田赋,达四五十年(1934年灌县田赋即预征到1995年),其他还有名目繁多的捐费,爬梳刮剔,无孔不入。

“防区制”是四川军阀的“闪光点”,也是四川人民最大的痛点!

在防区中心,多少还有点秩序,甚至可能像模像样,办教育,兴市政,重秩序;防区交界处,便是三不管地带,经济萧条,土匪横行。军阀可能对自己属下也严格要求,不准贪污,但他们自己,预征摊派,滥铸铜元,是算不上贪污的。

防区割据,给商业带来极大困扰。

你是军阀的人,能得到照应,自然生意就顺,像刘文彩,在六弟刘文辉的地盘,宜宾,叙府,把生意做得红火,发了大财,既支持了刘文辉扩军,又有财力回大邑广置田地,暴发成为全川响当当的大地主。你给军阀分了好处,也能有所收益。但要想摆脱军阀,那是不可能的!

政令不出省城,全凭武力讲说。防区还需争抢,何顾民众死活。

四川的军阀有一个共同的“慈悲宽容”心理:有饭大家吃。交战之时,一般不会斩尽杀绝,击溃对方部队则收手,任由对方出逃,还善待对方家人。甚至给点钱、枪,划点地盘,作为防区,让人家也有口饭吃。像刘存厚、罗泽洲、杨森都享受过这种待遇。

还有依附归顺。王陵基,本算四川老牌军头,被打垮了,就老老实实在自己军校学生刘湘手下当师长。范绍增,袍哥起家,独立山头,跟过熊克武,杨森,最后依附于刘湘。连杨森,几起几落,终于也只得依附于刘湘。

这活像几个人在玩游戏,死了,重来。只不把士兵、百姓的生存放在心里!更像用几把锯子,在四川的大地上狠狠地拉来割去,今天属刘,明天归杨。还各自带起铲子,在地皮上反复刨刮。反正没钱就征,无饷就筹,自立名目,一年数征。

即使这样收了,还是不会够,那就推广鸦片,定义为“特货”,强种强收,美其名曰“寓禁于征”,于是全川鸦片泛滥。若是不愿种鸦片,那肯定是想偷懒,就收你“懒捐”。还设立了各种禁烟机构,所谓禁,只是维护自己的专营权。更有甚者,是军阀们建厂自铸铜元,成色不一,币制混乱,劣币泛滥。看民国初年四川的各种铜元,品种之丰富,超乎你的想像;币值之低,流通之困难,同样超乎你的想像。

防区,实际是一种更缺乏制约的割据。在防区制下,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有田税,有物捐,有关卡,有摊派,有抽丁,有拉伕。军阀,就是防区的土皇帝,对境内一切都可以由着性子来。

所谓天高三尺,那不是一乡一县,而是整个四川,都天高三尺了!

如此一来,整个四川自然是生产不继,作坊倒闭,土地撂荒,农村破产,饥民四起,枪支泛滥,盗贼滋生,土匪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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