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垂老矣的康熙与魏东亭躺在一张床上就寝,或许正如他们小时候一般地没有君臣之别,只是从当初到如今,一晃一世。
康熙告诉魏东亭他人生最后的愿望就是向上苍再借20年来培养一个后继之君,并会在第二天早朝时宣布他选中的后世之君,魏东亭有些好奇,康熙无所顾忌地将遗诏给了魏东亭看,可魏东亭看后一副不可相信的神色,而后他一边躺下一边气息不畅地赞颂康熙这一辈子的丰功伟绩,躺下没多久魏东亭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直到第二天才被发现。
明明与康熙躺在一起时还好好的,怎么看完遗诏魏东亭就突然死了呢?或许是寿终正寝,但这个情节的安排不得不让人有些遐想,再次重温《康熙王朝》,我深觉魏东亭之死的背后,其实暗藏深意。
01 魏东亭对康熙情义很深
魏东亭的父亲魏承谟是康熙幼时的老师,魏东亭是康熙少时的伴读和玩伴,魏东亭见证了康熙一路而来的艰难,也陪着康熙度过一次次的劫难,对于康熙来说,魏东亭“身兼数职”,而最重要的职责和贡献莫过于两种。
护卫安全。
不管魏东亭是作为康熙身边的四品侍卫,还是被康熙放外做的一品四省海关总督,魏东亭始终不忘护卫康熙的安全。
关门灭鳌拜时,康熙启用了魏东亭的发小犟驴子,还有其他稍有身手的郝老四等人与大清第一的武将鳌拜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是魏东亭临危保护了康熙,并在最关键的时刻一脚踢倒了鳌拜;康熙受太监黄敬蛊惑,常常私会眠月楼艺妓紫云,而紫云是“假朱三太子”杨起隆的妹妹,她受哥哥委托接下暗杀康熙的任务,魏东亭从小毛子那里得到消息,不惜血洗眠月楼救康熙;康熙祭拜明孝陵时,魏东亭的三个红衣大炮被朱三太子偷走,在明知道康熙厌恶扰民之下,他还是将康熙行宫附近的所有百姓换成了穿百姓服的官兵。
擒鳌拜,魏东亭功不可没;血洗眠月楼,魏东亭救康熙之心昭昭;红衣大炮被丢扰民后,魏东亭被贬去台澎任知县,功与过之间,不过都是为了保护康熙的安危,更是魏东亭对康熙的一片赤诚与忠诚之心。
筹措饷银。
台湾收复后国库急需军饷,康熙将3年筹集3000万两的重担交付魏东亭,魏东亭意有难度但还是向康熙打包票一定会完成,后康熙南巡时向魏东亭“讨债”,3年时间快满,魏东亭心有愧疚地表示只筹集到了2600万两,对于剩下来的400万两,魏东亭是这样安排的:
奴才祖上的旧宅价值80万两,另外还有些薄田,价值30万两,奴才做总督8年攒下了3000两银子……
在他的话里,康熙看出了魏东亭的为难,也看出了魏东亭的忠心,更看出了魏东亭的廉洁,四省海关总督,最肥的缺,8年才攒3000两,比起明珠落魄时,随手散给小太监就500两的阔绰,真是天地悬殊,为此,康熙很是高兴,并为魏东亭出主意:
朕驾幸南京城,朝廷已经给南京府拨了200百万两银子,这笔专款你不用花在朕身上,你全部打入军饷,朕在南京的花销全部自理,不用你的一文银子,还有,你不是给朕造了一座行宫吗,等朕走了以后,你立刻把它卖掉,值100万两,那就卖它200百万两,朕住过的房子嘛,又有龙威又有福气,让江南富豪去买,你告诉他们,谁买这个宅子,朕将给他做一个大匾。
其实说实话,东南四省本身就赋税严重,又迁界禁海3年,魏东亭既不盘剥百姓,又不贪污受贿,不到3年能筹到2600万两已经做到足够的尽心尽力了,比起容妃让惠妃向康熙建议撙节裁减后宫用度,最后不减反增2300两银子一年的变本加厉,魏东亭从各个犄角旮旯筹钱已实属不易和难得,而他筹集的每一两银子都是他对康熙的承诺和忠心。
在康熙身边,他护康熙安危;不在康熙身边,他忧康熙之忧,康熙对于魏东亭来说,是君臣,或许更有旁人不曾有的“朋友之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终生有之。
而康熙设下遗诏,代表了一代康熙王朝的落幕,代表了魏东亭效忠了一辈子的时代接近尾声,他已然知晓下一个后世之君,一代帝王落,一代帝王起,当一切都成了定局,为了他效命又逝去的王朝,终以命祭奠。
而康熙也在第二天还未宣布遗诏时就在龙座上溘然长逝,两人相差不过几个时辰,正如当初孝庄去世不到两个小时后,苏麻喇姑也跟着离世,彼此情谊深厚的两个人,有时候,似乎有种冥冥之中。
02 康熙对魏东亭来说深不可测
都说伴君如伴虎,帝王心尤其深不可测,作为陪着康熙一起长大的魏东亭,康熙同样对他有所设防和怀疑。
康熙为了灭鳌拜,将京城最重要的安全防卫交给了九门提督吴六一,为了对吴六一既用又防,康熙赐了一把天子剑给魏东亭,让他若发现吴六一不轨,当场诛杀不用请旨,等魏东亭走后,康熙嘟囔“假如魏东亭也有所不轨,朕该怎么办了”,说得一旁的苏麻喇姑心咯噔了一下,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后来终于擒了鳌拜,康熙论功行赏,而对于擒鳌拜有功的郝老四,作为魏东亭的少年兄弟,却被康熙处斩,理由是康熙派了五品御前侍卫潜入魏东亭府上做了3年的看门人,监视了魏府的一切,发现郝老四被班布尔善收买做了内应。
在下旨处斩郝老四时,康熙对魏东亭说“你不要怪朕,朕连自己的性命都担保不了,岂敢相信任何人”,康熙对身边的人,几乎都是不信任的,是既用也防,包括魏东亭,而这,是魏东亭始料不及的,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魏东亭心有余悸。
后台湾水师施琅偷袭江南银车,掠夺了东南五省税银1200万两白银,听闻此消息,康熙火冒三丈“魏东亭呢,他为何不亲自护送,朕要将他碎尸万段”;很快,魏东亭回京,当面呈告康熙施琅劫走的银车里只有粮草并无银两,1200万两税银已经由他亲自押到京并清点交予国库,听闻此消息,康熙哈哈大笑“朕告诉你,这些日子,数今儿是最高兴的”。
在没有搞清楚事实的情况下,就要将魏东亭碎尸万段;在搞清了事实之后,就对着魏东亭一阵褒奖有加、亲密无间,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无不彰显康熙,从来不在乎他要罚或者要奖的这个人本身,更没有从心底去相信魏东亭,奖与罚,都在他的一喜一怒中。
假如魏东亭真的将这1200万两税银丢了,康熙说将他碎尸万段的确有可能,从小积攒的情分,在大清的基业面前,并无情分可讲。
康熙,对人既用也防,对人嬉笑怒骂,一代帝王之心,深不可测,直到最后,当康熙主动将遗诏给魏东亭看,魏东亭一句“万万想不到”后溘然离世,无不揭露: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看不透康熙的帝王心,尽管他从小就陪着康熙。
而我深觉,一个人站的高度越高,其实,就决定了他内心的深度越发深不可测。
03 为争储的结局疑云再添一笔
为了不让骨肉相残,容妃为遵循孝庄“不废太子”遗旨,一次次当众阻止康熙废太子胤礽,最后康熙忍无可忍将容妃罚去宗人府,惠妃使绊子让容妃刷了多年的马桶,直到容妃被马桶砸死,一代贵妃,为一代王朝的储君之争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而太子被废,大阿哥被圈禁,争储结局在《康熙王朝》里依旧是个迷,而剧中有三个细节对后继之君有所暗示,但却更无解。
一是康熙对弘历的重视。
在康熙亲政60年的千叟宴上,魏东亭带来了孙子魏子玉,并告诉康熙想让魏子玉给皇孙当伴读,康熙当下就叫来了在不远处玩耍的弘历,还告诉孙子弘历“60年前,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和东亭一块儿读书的,朕盼你们俩不负当年胜似当年啊”。
后皇子皇孙跪在康熙面前,康熙对着魏东亭说“你瞧啊,这第一拨人里会有一个后世之君,这第二拨人里,会有一个隔世之君”。
以康熙和魏东亭之间的关系为比拟,其隐藏的含义似乎昭然若揭,足够表明康熙对弘历重视和不一样,甚至已经将弘历视为“隔代之君”,而隔代之君之前的后世之君就不言而喻了。
二是康熙宣布遗诏前溘然长逝。
康熙与魏东亭躺在一起,康熙欣然同意将遗诏给魏东亭看,并计划第二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宣布遗诏内容,也就是到底由谁来继位。
第二天,一副老态龙钟的康熙上朝时,迈着艰难的步子跨上台阶,好不容易坐上龙椅,康熙力有不足地打开装有遗诏的盒子,手缓慢从盒子里拿出遗诏,突然康熙的手顿在半空中再也纹丝不动,一旁的魏子玉发现异状走过来发现康熙已经驾崩,顿时一片悲戚。
明明就要打开遗诏,并知晓到底谁是后世之君,却因着突然地停滞和康熙的溘然长逝,在即将得知时却又戛然而止,让一切更归于未解。
再一个就是魏东亭看完遗诏后突然去世。
魏东亭看完遗诏后,一脸的难以置信,并告诉康熙“奴才是万万没想到啊”,随后突然去世,魏东亭的一句话和突然的死去,为后继子君到底是谁的疑团再添上一笔。
没有什么比明明有暗示,又在即将揭晓时又让一切突然隐晦不明来得更令人遐想连篇。
从始至终,好像只有康熙和魏东亭这两个一起长大,又几乎差不多时辰去世的两个人才知道到底谁继承了大统,可知道的这两个人都突然去世,两个人的先后离世又为这种“到底是谁”更蒙上了一层疑云。
写在最后:
魏东亭的一辈子几乎都奉献给了康熙和大清朝。
他对康熙忠诚不二、兢兢业业,康熙对他既有重用又有防备,但人生的最后时刻,两人躺在一起,毫无芥蒂地说遗诏、看遗诏,却前后脚突然去世,让争储风波的结局更蒙上了一层迷雾。
康熙将魏子玉安排给弘历做伴读,是康熙对魏东亭的最后一份情义,也是魏东亭对康熙一生忠诚的慰藉与延续。
魏东亭,康熙亲封“毅亲王”,或许是清朝第一个异姓汉人亲王,而这份荣耀与尊贵,才是对魏东亭一生最大的认可。
而魏东亭,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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