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人生最辉煌的顶峰，是消灭蜀汉政权。景元四年（263年），司马昭颁布诏命，以征西将军邓艾率军三万由狄道经甘松向姜维发动进攻；诸葛绪率兵三万从祁山经武街向阴平进攻；钟会率兵十万直取汉中。曹魏大军三面夹击姜维，钟会、诸葛绪两路进展缓慢，只有邓艾关键时刻，从阴平小路发起突袭，直扑成都。后主刘禅开城向邓艾投降，宣告蜀汉政权从此灭亡。

人生辉煌至顶峰时，头脑就会发热。邓艾占领成都后，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私自加封后主刘禅和蜀汉降臣，越权任命师纂担任益州刺史，并对益州各郡县行政长官进行了一番自作主张的任命。同时，邓艾还在绵竹筑起高台宣扬自己的战功等，一系列不理智的错误行为之外，邓艾居然还上书司马昭，要求在益州煮盐炼铁、建造战船，为讨伐东吴作准备等，仿佛自己就是天下老大一样。

其实，早在伐蜀决策实施前，司马昭广泛征求伐蜀意见时，邓艾在朝堂上就带头反对，身为“三朝”元老，有话直说，是其优点，但新主子也是想干大事的人，对臣子既放权重用，同时又疑心重重，处处设防，这也是三国乱世所特有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混乱时代。因此，王们捏起来的拳头，还是比较硬的。

司马昭暗中派师纂等人，到邓艾军中掺沙子，师纂担任司马，大面子上是给邓艾做思想工作，实际上兼作卧底监视之职。邓艾一点感觉也没有，很多事情依然直抒已见，出发点虽是好的，但“小报告”里面就未必了，而且早已纷纷飞向老大，老大司马昭是什么感觉。

司马昭接到邓艾的上表，怒火中烧。倘若像邓艾这样一位战功卓著，同时军事指挥和地方治理都有着丰富经验的将领，一旦拥兵自重，况且益州特殊的地理位置，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常人的想法和逻辑，也是乱轰轰的三国时代手上有点兵便翘起尾巴当旗杆，翻眼六亲不认，老子就是王，盛行的潜规则，那是防不胜防的。司马昭何等之人，于是他下定决心除掉邓艾，虽然明知邓艾的忠心，不会谋反，但居功自大，目空一切，不按常理出牌，越来越猖獗，尾大不掉，将来如何驾驭！巧在此时，钟会和师纂等人上表密告邓艾打算背叛朝廷，司马昭借坡下驴，下令以意图谋反的罪名将邓艾押解回京。

年近七旬的邓艾，直到被押上囚车之际，他才恍然大悟，仰天长叹道：“我乃是国家的忠臣，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邓艾和他的儿子均被屠戮，妻子及孙辈们被流放。邓艾被杀，有人将其不幸归结于“狡兔死，走狗烹”行列，笔者认为不妥，因为东吴“肥兔”尚在，邓艾已是年近七旬古稀人物，目空一切的错误，是存在的。

换一个角度，自己惹的祸，只有自己来扛。伴君如伴虎，你不知道你的君，他是人还是鬼，你的下场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但一代名将终究顶着“谋反”二字而亡，不明不白，这也毋庸赘言，结局已定：不按常理出牌，代价太大了。冤死十年，司马炎方才予以邓艾平反昭雪。邓艾之悲，邓艾之痛，邓艾之惨，出来混，可是要切记的。（下）（文／蔡驷读历史图／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