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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兵败野人山,士兵饿得连战马都杀了,最惨的还是女兵
2022-03-16 10:45:07 来源: 腾讯网

北缅的地形地貌非常复杂,从西堡到卡萨划一条连线,其西北端延伸至印缅边境,东南端延伸到萨尔温江,此线以北,萨江以西的广大区域,与通称的北缅面积及其位置大致相当,约占缅甸领土的1/3。而这一地区正是我军在第二次缅战中所要攻占的地区。

因为青藏高原是“世界屋脊”,所以西藏的东端,滇西、川西和北缅就成了“世界屋檐”。

北缅的地理环境同我国昌都、川西、滇西地区的横断山脉相似,不过,由于人口比我国横断山脉地区更稀少,所以其环境比我国昌都等地区更荒凉、更恶劣。

这一带全是崇山峻岭,覆盖有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罕有人迹。正因茫茫数千年杳无人烟。所以原始森林遮天蔽日,人进入该地区,犹如进入黑暗世界,视野仅达数米,10米以外的东西根本就看不见。不时地有虎啸猿啼,巨蟒挡道,野象肆虐,另外还有瘴疬流行,蚂蝗吸血,因而少数行人是根本穿越不了这野人山区的。

1942年5月21日,当史迪威带着他的小分队已经赶到印度的时候,杜聿明率领他的第5军还在野人山中前进,此时杜聿明躺在担架上,由卫士抬着前进。

他患了可怕的回归热。

雨季一到,凶恶的疟蚊就不分白天黑夜地向人类发起进攻,把病毒和疟原虫散播在他们的血液中。一连数日,高热和高寒轮番地折磨着这位长官,时而如熬炎夏,时而如坠冰窟。他不吃不喝,并开始出现谵语和昏迷。医官们全都焦急万分束手无策,部下们唯一能够表达的忠诚是:让长官面前那口吊锅里始终煨着最好的食物。

现在,大难临头的杜长官只好听天由命。他喘息着,同病魔苦苦搏斗。

暴风雨还在猛烈地摇撼着这幢简陋的竹楼,仿佛要把它连根拔起。

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外面传来许多乱糟糟的奔走和喊叫声,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杜聿明蓦然一惊,清醒过来。

卫队长常恩国水淋淋地奔进来,报告说医院竹楼倒坍,压死许多伤病员。杜聿明听了,黯然神伤,吩咐把幸存的伤病员搬进自己的竹楼来。

常队长面有难色,劝阻道:“长官,那些伤员有好几百,再说你自己的病也不轻呀。”

参谋长和医官也纷纷劝阻。杜聿明神色凄凉,仰天长叹:“莫非我第5军注定要葬身这片不毛之地么?”语罢大哭。

常队长捧起那只碗,小心翼翼劝道“长官,请你务必保重身体,还是吃一口东西吧。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派出的人和那边联系上……”

“我不吃,不吃!这算什么饭,看了都让人恶心!”杜长官猛一抬手打翻了碗,然后恨恨地咆哮道:“那个美国佬巴不得我死了,好把你们都拉到印度去听他指挥!——我偏不去!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去!”

人们噤若寒蝉。只有那碗野猪肉在火堆里烧着了,散发出一阵阵焦糊的香味。

杜聿明又发起高烧来。军官们焦急地围在昏迷不醒的杜长官身边。在参谋长的坚持下,军医用了一个土办法,将杜聿明的手腕割开一条口,放出许多污血,然后又从常队长身上抽出健康血液源源输进病人血管。这种换血的土方法果然起了作用,暂时延缓了杜长官的性命。两天后,当他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时,那位忠心耿耿的常队长却因抽血后不幸染上了败血症,猝然死亡。

但是回归热病仍然继续折磨着杜聿明,他的体温又在升高。他时而清醒,时而昏厥,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准停留,死也要前进……”

大雨淅淅沥沥,头顶雷声隆隆。部队又在密林中艰难地行走了一天。

傍晚宿营的时候,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回头一看,早上离开的那片芒果树林,还在身后的山坡上。这一天只走了四、五里地!

最要命的是没有粮食,官兵们已经数日粒米未进,只靠野果充饥。宿营时,饥寒交迫,哀声遍野。

杜聿明让人把参谋长罗又伦叫来,以命令的口气说:“无论如何,要弄点吃的,不然要死人的。”

到哪弄吃的呢?这山里没有人家。

“就这么等死啦?”杜聿明脸有怒色。

“唉,这实在是——”参谋长唉声叹气,转过脸去。一会儿,他自言自语,“倒是还有些骡马——”

“多少?”杜聿明耳朵出奇的灵,紧着追问。

“每个连队五六匹不等,是驮弹药和伤员的。”此时此刻,参谋长特别不忍心提到这些骡马。在缅甸作战中,骡马前送弹药,后送伤员,是立了大功的。进入丛林中,骡马负重而行,比人受罪大。怎么能打它们的主意呢?

“杀!”重病中的杜聿明,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量,做了一个十分有力的手势,大声说。

杀马的命令一传下去,丛林立刻疯狂了起来。早已饿昏了头的士兵蹭地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枪,举着刀,全围到栓马的大树下。

转眼工夫,丛林里弥漫着烤肉馋人的油香。

按命令,每个连队只准杀一匹马,可是士兵饿红了眼,有的连队一下放倒两匹马。即使如此,下手晚的士兵,仍没吃上马肉,只能抱着马骨和马蹄啃。

吃完马肉之后,不少人围着战马遗下的皮毛尸骨嚎啕大哭。战马都杀了,人还有什么指望?

丛林又是一片哀声。

因为饱餐了一顿马肉,官兵们腿脚有劲,次日的行军速度明显加快。躺在担架上的杜聿明,心中略有宽慰。

可是,行不多远,前面又传来坏消息。

进山10多天来,一直给部队当向导的当地土人,今天突然迷失了方向,找不到他前年从中国边境穿越丛林时留下的标记。

老天哪?方圆数百里的大丛林,要是在里面转圈子,这辈子就走不出去啦。方向不明,部队不敢前进。顿时军心动荡。

有人听到这消息,心中害怕,悄悄离开队伍,从原路往回跑。

如何整顿残破的队伍,收拾动荡的军心?大败之际,比任何时候更需要坚强的信念和铁的手腕。

杜聿明扶病料理一切。他一面命令特务营立即派兵追寻逃跑的官兵;一面叫来向导,好生安慰,叫他不要着慌,慢慢回忆,仔细寻找,相信一定可以找到指路的标记。

第二天中午,特务营长李公瑜押着被抓回来的五名逃兵来见杜聿明。

杜副司令支撑着虚弱的身子,从担架上坐起来,看了一眼跪在跟前的官兵,问道:“贪生怕死,临阵逃跑,知罪吗?”

“知罪。”逃兵们磕头如捣蒜。

“家中还有什么亲人?都叫什么名字?都是哪里人?”

五名官兵泪流满面,一一通报。

杜聿明笔尖抖索,详细记录。之后,他说:“各人家中老少,本官会妥善照顾,放心去吧!”

五名官兵一齐放声大哭。一刻钟后,丛林里响起五声枪声。声音低沉、凄婉,长时间在林中回荡。

午后,接到重庆来电。电报说,日军已侦知我军回国路线,在高黎贡山各山口布下重兵。我军北退凶多吉少。蒋总司令命令:第5军军部及新22师改道进入印度。

蒋介石这道本该早来的命令却晚了10多天,谁之过?

杜聿明望着身后的队伍,欲哭无泪!事到如今,别无他路!

杜聿明打心眼里不愿意退到印度。中国人打败仗,难道还要到印度丢人现眼?可是,事已至此,救军要紧,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他召集罗又伦、廖耀湘,传达重庆的命令。又叫来向导,询问到印度的路线。一说到印度,这位矮小精悍的当地人立刻惊恐起来,他讲,此去印度尚有200多公里,道路艰难。全是野人出没的老荒山。他还说:“前年,他和5个伙计到印度贩盐巴,活着回来的就他一个人。那还是旱季呢,现在更不好说了。”

杜副司令官沉默半晌,最后,斩钉截铁地说:“改变方向,朝印度前进。”

1942年6月12日,杜聿明和他的部队退入野人山已经有一个月了,他命令每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走出这野人山,对于那些身体健壮的男兵而言,也许走出野人山并不是太困难,可对于那些身体嬴弱的女兵,走进野人山就等于进了地狱,几乎没有活着的可能。

野人山里的死尸,没人数得清。沿路都有尸体,多的地方,找不到空隙落脚,搭座小帐篷,得挪开好几具死尸。满林子都是一股带着霉味的腥臭。

第5军军部的译电员王小春是个长得很秀气的姑娘,15岁,入伍时报了1岁,说是16。参军到现在正好满5个月。15岁的姑娘,5个月的新兵,白皮嫩肉的,能经过多少事?

打仗是怎么回事?她不懂。

死人是什么样子?没见过。

她整日在军指挥部里收发电文,“××日,我军攻占××阵地”,“××日我军放弃××山头”,“××团歼敌××名”,“××营伤亡××名”。对战争,对牺牲的概念就这些。

进了野人山,战争之残酷,死亡的恐怖,直把她吓得魂魄飘摇。

那天,她和班里的姐妹结伴前行。天下着大雨,道路泥泞不堪。衣服透湿,又饿又冷,全身都鸡皮疙瘩,上下牙不停地打架。同伴中谁也不说话。没有什么可说,也没有力气说,各自都紧盯着脚下,低头赶路。

“哎呀!”突然前面的伙伴叫了一声。

“什么事?”后面有人问。

“有死人。”

进山时间还不长,第一次说有死人,王小青心里一下毛了。赶紧扭过头去,用双手捂住脸。既怕吧,又想看一眼,小青慢慢回过头,从手指缝里瞅了一眼,这一眼,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横在路中的那具死尸,经雨水浸泡,象泔桶里的馒头,煞白煞白的全发起来了,衣服被撑破,黄水从肚皮往外冒,长蛆、蚂蝗、苍蝇爬得满头脸都是,臭气四溢,令人作呕。

不看不要紧,一看王小青吓得“哇”地哭了起来,扭头往回跑,死也不肯朝前走。

同伴们见她年纪小,怪可怜的,便留下来陪了她一夜。但不能老这么呆着,次日,又绕了个大圈子,才绕过死尸,上了路。

越往前走,尸体越多。各式各样,惨不忍睹。有的躺着,有的趴着,有的靠着大树坐着。有的蹲着,好象在解手,其实已断气。还有的躺在路旁,奄奄待毙!一大片,一大片的死尸,绕都绕不过去。

可怜的王小青,见着这么多的死尸,吓得头发麻,腿发软,整天哭哭啼啼。有一回,她要躲一具死尸,绕到路边,没看清草丛里也有一具尸体,她一脚踩了下去,像踩破一个气球,尸水四溅,臭气直顶脑门,拔出脚来,双脚爬满蛆虫,吓得她瘫倒在地,昏死过去,再也没能爬起来。(未完待续)

(节选自《中国远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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