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为无奈之事,莫过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对于至亲的离去,不论何时想起都惹人无限伤怀。
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回忆父亲去世时,曾写下一段极为痛切的日记,当天蒋介石回光返照说了一番话,当晚便离开了人世。
最后岁月:病来如山倒
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席卷全国,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蒋介石兵败如山倒。
他不得不考虑一个万全的退路,对此,蒋介石曾经有过多种打算:海南、西昌、台湾这三者都曾作为他的选择。
最终,经过几番讨论与审慎的考虑,在解放军攻陷上海的最后阶段,蒋介石携带着大量金银财宝和军用武器败走台湾。
在台湾的几十年中,他从未放弃过对大陆的觊觎,曾经组织过几次反攻大陆的行动的,但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的岁月里,面对反攻大陆的夙愿,蒋介石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在1969年夏天以后,他便无法再到前台视事了。
1969年7月,与往年一样,蒋介石夫妇到了这个时候就从士林官邸搬到阳明山官邸避暑。
那天下午天气非常好,晴朗,万里无云,蒋介石的车队从士林方向快速经过仰德大道岭山附近的大道时,前导车司机发现前面有一部要下山的公路局班车停靠在前面的站牌下。
刚好前面的公路是个转弯的地带,蒋介石车队行使在最前面的车因为被公路局的班车挡住了视线,所以也没有看到它的后方是否会有车行驶过来。
正当蒋介石的车队平稳向前行使时,意外发生了,一辆吉普车出乎意料地突然从公路局班车的后面窜了出来,直直和蒋介石的车队迎头相撞。
虽然前导车已经紧急刹车,但是蒋介石所坐的那辆车还是来不及反应导致以较快的车速追尾。
蒋介石和宋美龄当时正坐在后座,被强大的冲击力带得往前,猛地撞在了前座上,导致胸腔受损。
车祸发生之后,蒋介石和宋美龄被立即送到了医院进行紧急检查,宋美龄的伤情无大碍,当时蒋介石胸口的伤情也没有检查出太大的毛病。
1969年底到1970年初的时候还不算严重,直到1970年5月29日上午,蒋介石本想勉力前往总统府每月的例会,但身体实在不济,只得勉强取消。
到第二天他便陷入了昏迷状态,被紧急送往荣民总医院,两个礼拜后病情才逐渐稳定。
然而,至此开始,蒋介石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此后两年中,蒋经国和宋美龄寻找各方专业医疗团队主持蒋介石的治疗规划。
到1973年7月23日,蒋介石重病刚满一周年,台湾省内便盛传蒋介石病危,或已经不在人世。
面对这样的揣测,宋美龄和蒋经国为扫除外界各种谣琢,决定安排蒋介石进行一次短暂的露面。
正好这段时间蒋介石的孙子
蒋孝勇
要结婚,妻子过门之后是要给丈夫的长辈奉茶以表心意的。
蒋孝勇
于是蒋经国他们便把奉茶的地点从士林官邸改到蒋介石养病的荣民总医院。
奉茶时拍了一张照片,只见宋美龄和蒋介石端坐在上方,蒋介石神情放松,面带笑意,好似身体当真无碍的样子。
这张照片是宋美龄精心挑选的,洗出来之后便交给了台湾的各大通讯社,让他们四处散播蒋公尚在,精神很好的消息。
有了这重病后的第一次正式露面显然还不够,各方势力对蒋介石的此次露面都心存疑虑,所以
直到蒋介石去世的两年中,蒋经国和宋美龄不得不精心策划一次又一次蒋介石“尚在人世”的证据来堵住外界的嘴,稳定台湾局势。
回光返照:睡梦中离世
在公开露面后不足半年,外界对于蒋介石去世的谣言又开始散播开来。
而这一次,哪怕不是出于宋美龄的精心安排,蒋介石也到了不得不露面的时候。
1973年11月,国民党十届三中全会召开,作为国民党的总裁,蒋介石如果不能出席国民党的中央全会,无疑就是在向世人暗示他体力不支。
到了接见那天,难题竟然摆在了宋美龄的面前。
因为久病体虚的蒋介石,根本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说他的右手。
但如果仅仅是无法握手,可以安然放在椅子上,倒也好解决,但即使是让蒋介石独自坐在椅子上,他的右手也会完全不受控制地下垂。
还是蒋介石身旁的一个侍卫想到用透明胶把他的右手粘在椅子上,这才避免被人发现。
后来,在曾孙女的生日会上,蒋介石又一次露面。
其实当时蒋介石已经病重垂危,但是为了拍摄一张令人信服的照片,宋美龄要求早就无力抬起手臂的蒋介石将孩子抱在怀中。
官邸的摄影师十分擅长捕捉瞬息的抢拍镜头,所以,在蒋孝武刚把孩子放到蒋介石怀里的一刹那,摄影师便以极快的速度按下快门键,捕捉好了一张“全家福”照片。
尽管这张刊载在台湾报纸上的这张蒋介石含笑怀抱重孙女共享天伦之乐的照片,让很多不知内情的人都产生了蒋介石身体好转的错觉。
蒋介石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处在他生命终结的最后一个阶段。
那时,
美国驻台大使马康卫
即将卸任归国,他前去拜访当时台湾省的最高领袖蒋介石本就无可厚非。
马康卫
而马康卫的这次拜访行动,其实还掩藏着白宫方面的深意。
白宫方面对蒋介石身体状况十分关注,也非常想了解关于他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是否属实,这关系到美国对台湾接下来将采取一个怎样的态度。
所以,这样的大场面,当时的蒋介石即使已经病入膏肓也不得不强吊着一口气将美国大使糊弄过去。
面对面和马康卫见面意味着他不能再依靠一些瞬时的照片弄虚作假,这对从1969年病倒就再未长时间与重要人物面对面交流的蒋介石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更何况对方还不坏好心,来势汹汹。
蒋、马最后会晤,安排在士林官邸大客厅,蒋介石当天的精神状况良好,体能也不错。
作为最不想外界对蒋介石身体有不良传闻的人之一,宋美龄全程陪伴蒋介石出席此次接见活动,并随侍身旁充当蒋介石的翻译。
当天会晤时,蒋介石除了开头讲了几句话,之后几乎全由宋美龄和马康卫交谈,蒋介石只是一旁微笑点头。
还好是宋美龄在场,才勉强让蒋介石把这场戏顺利唱完,而他身体尚佳的消息,也借由马康卫的嘴向媒体散发了出去。
但从蒋介石之子蒋经国后来公开的日记当中我们不难发现,蒋介石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据
《蒋经国自述》
载:
“1975年1月4日,父亲病情无好转,惟神智甚清。每日探病至少三次,体温不退,常呈不安,儿心伤痛,夜不成眠。”
“1月9日,父亲之病,仍无好转迹象。想起前天晚上,父亲在病床上以左手紧握儿之右手良久,语音甚低,儿心忧苦。”
从这一条日记中不难看出,在重病的最后阶段,蒋介石右手已经没有任何抬起的力气确实无误。
1月11日、12日、14及17日皆是探望父亲蒋介石的记述,均提到蒋介石病情无好转。
在2月10日除夕夜的日记中,蒋经国说父亲卧病以来,多次均能转危为安,此乃天意,佑我邦家。
到了3月份,蒋介石的病情却没有了任何好转的迹象,蒋经国在日记里写道:
“父亲之病于今晚八时恶化,经三小时治疗后好转。余宿于病房中。日来余心不定,夜间多梦,不能专心处理要公,烦虑已甚。”
蒋经国此时的忧虑仿若是冥冥之中有了感应,在他的日记中,下一次再提到蒋介石时,已经是记述他去世的事情。
而这也是他1975年来日记中对于蒋介石纪录篇幅最长的一次。
“四月五日,父亲于夜十一时五十分,病逝于士林官邸。儿痛不欲生。”
“忆晨向父亲请安之时,父亲已起身坐与轮椅,见儿至,父亲面带笑容,儿心甚安。因儿已许久未见父亲笑容矣。父亲并问及清明节及张伯苓先生百岁诞辰之事。
当儿辞退时,父嘱曰:‘你应好好多休息。’
儿聆此言心中忽然有说不出的感触。谁知这就是对儿之最后叮咛。”
蒋经国这天日记开头写到去见蒋介石时,他面带微笑,精神好似不错的样子,不仅和他聊了有关清明节的的事,还闲话了一下家常,最主要的是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嘱咐蒋经国要注意身体。
蒋介石今天的状态如此之好,让蒋经国心中觉得安定很多,于是便安心拜别了蒋介石去处理公务了,谁知蒋介石今天的好气色仅仅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恐怕还未实现野心的蒋介石当时也没想到,自己的生命即将终止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
当日下午,蒋介石感到腹部不舒服,尿量减少。
到下午4时许,蒋介石小睡片刻,晚8时,病情进一步恶化,脉搏突然转慢,医生立刻实施心脏按摩术和人工呼吸,并打针急救,约过了两分钟,蒋介石的心脏和呼吸都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可还未等众人松一口气,蒋介石的心跳又停止了跳动,再用刚刚的急救方法已经没有了效果,心跳变得时有时无,呼吸则一直没有恢复,血压也测不出来了。
于是医生开始对蒋介石使用电击,促使心跳,到11点50分,蒋介石瞳孔放大,人已经离世,但是急救仍然再继续进行,先注射了数次心脏刺激剂,后又将电极直刺入心肌,但已经回天乏术。
蒋经国傍晚回来后还去探望了蒋介石的病情,过后便匆忙回家吃了饭,八点多又来到了蒋介石的病房。
此后一直到蒋介石去世,蒋经国全程陪护。
据他在日记里面记载,蒋介石在深夜去世,遗容安详得就像刚刚熟睡过去一样。
尽管士林府邸当晚一片愁云惨淡,但台湾民众对于蒋介石的死,态度到没有想象的那么惋惜和痛苦。
台湾有一句俗语:“要死就初一十五,要埋就刮风下雨。”
“死”和“埋”都出现在俗语里,料想也不是形容什么好人的话,恰好蒋介石死的这一天,天上狂风大作,还下起了暴雨。
不少心中本就对他怀有怨恨的台湾民众只觉得大快人心,蒋介石的死不冤枉,是老天显灵了。
自蒋介石1949年兵败逃往台湾以来,一直有着极强的野心要和大陆对着干,背靠美国对我党在大陆的统治放冷枪暗箭。
但是,到死他都没有实现再次杀回大陆的愿望,只是龟缩在台湾了却残生,不可谓不大快人心。
而对于蒋介石去世,国民党许多人情感上不能接受,许多在1949年跟着蒋介石来台湾的将领和士兵都还做着蒋介石一定会带他们回到大陆老家的青天白日梦。
所以蒋介石去世,于他们来说确实和天塌了无异,但任凭他们怎么悔恨都没有用,因为当年的他们早该想到蒋介石所许下的诺言不过是一场虚幻的臆想罢了。
蒋家王朝大势已去,随着蒋介石的死,一个时代也终将面临着结束。
万事到头一场空
蒋介石生命中的最后六年都是在医院病床上渡过的,这位曾经有着勃勃野心的蒋公,本以为自己退守台湾之后,可以依靠美国的势力与大陆相抗衡。
按照军事、经济以及各方面实力来说,在那个年代,我们的祖国确实不是美国的对手。
但经过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国人民守护国土,寸土不让的决心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
任凭蒋介石机关算尽,待他去世过后,这些谋划也就成了一场空。
参考资料
读秀学术:《蒋经国自述》285-306页
《强弩之末:蒋介石生命的最后一天》
《最后的蒋介石》
《蒋介石的最后岁月与真假遗嘱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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